李闢塵走近了其中一戶人家的門,而大半夜的,那門突然開啟,當中走出個漢子,顯然有些警惕,待到他把那砍柴的刀拿在手裡,看清了行來道人的年紀與一身道袍,這才長出一口氣來。
“小道爺,半夜行山路,可是危險的緊。”
這人年紀大約不惑之年,李闢塵對他行了個凡俗禮儀,稱只是路過罷了。
“門口的母雞突然不喊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這天馬上就有暴雨下了,小道爺連夜趕山路,怕是不妥當的,這夜裡什麼山魈野怪都跑出來,說不得還有餓虎暗中等候,還是在我這裡睡上一晚,明天再走吧。”
山人極力的挽留,李闢塵只是笑,實在拗不過,便道:“你若是真的關心我,那便給我一副蓑衣和斗笠吧。”
“暴雨加身,給一副雨具,比什麼都好,至於你說的餓虎山魈,不足為慮。”
李闢塵如此言語,而這山人則是嘆氣,又道:“你這小子說了不聽,罷了,既然小道爺執意要走,我也不能強留,你們道人,總是古古怪怪的,那當年我還在江湖闖蕩時,你們就是如此,無一例外。”
他如此說,而李闢塵聽了,笑問道:“山人曾經在江湖也有俠名流傳?”
山中居客,不料似乎還有輝煌過往?
這倒是挺有趣的。
“那是自然!”
山人有些傲然,然這麼說了,而後又是長嘆:“不過都是曾經的事情罷了,我當年縱橫江湖,鮮衣怒馬,那除去寥寥幾個高手,無人能夠敗我……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江湖,早就不是曾經的江湖了。”
山人邊言邊嘆,那一臉傲色,仿若在回憶當初,那風光無限的年代,美人如玉……刀如虹。
他如此說著,而後突然又笑起來:“不過,小道爺若是出了山去,那若是遇到什麼找茬子的,報我名號,只喚桂玉刀,世人皆稱我桂父,你屆時言出話來,或許還有些用處。”
“是嗎,桂父……或許我會報的。”
李闢塵笑著答應,那取過斗笠與蓑衣,稱聲謝過,便披拂在身,而那山人則是看了看四周,挑了挑眉頭,對李闢塵道:“嘿,看小道爺也不相信,罷了罷了,夜路難行,我送送道爺吧。”
他如此言著,那眼中滿是失望,只覺得一別江湖十載,如今連個小道人都不再看得起自己,只道自己不過山中一尋常散客,那心中又有不甘之意,覺得要好好露一手,嚇嚇這道人。
想當年他桑山桂父,那一手桂花刀,誰人不是聞風喪膽,如今卻還被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看輕,當真讓他難受。
空有搏獅殺虎之力,卻枯坐于山,乃至於天下不曉得自己威名。
“小道爺說山中餓虎山魈不足為慮,這話可不能胡言,道爺今年看模樣才多大,這點年紀,便是會了法術,也不過僅止於畫符之流吧,還是我送送道爺……”
“不必了。”
李闢塵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那放在山人手中。
“這本道經,算我得你斗笠蓑衣的報酬,你我今日有緣,你贈我斗笠蓑衣,我贈你經文一卷,來日若是還有緣分,可能還會再見。”
山人看的一愣,那目光轉了轉,看這冊子,又看前方李闢塵,心中古怪,這道人之前也不見何處有鼓囊,這冊子從何掏來?
他如此想著,而李闢塵已經轉過身去,那輕輕一笑,而山人剛是皺眉,那想要說些什麼,那下一瞬,前方的人已經不見了。
“!!!”
那道爺憑空消散,山人在剎那渾身僵硬,只是一道冷氣從腳竄上頭顱,那手掌微微顫抖,此時卻感到重量,再一看,那十指捧著的,正是那本道經。
山人渾渾噩噩,此時那天上,忽然滴滴答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