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啊?”
“我做什麼?你這妖道人,我……”
這陸公子怒上心頭,這時候,邊上幾個人忽然把他拉開,其中一個高個風流子直接言語:“陸兄,你做什麼,馬兄何曾得罪了你?”
“馬兄?馬文韜?”
陸公子一愣,怒氣一定,在轉眼看去,眼前被自己揪著的正是這幫公子黨中其中一個,喚作馬文韜。
“陸兄,你捉我作甚啊?”
馬文韜苦笑,卻是和見了鬼一樣,而陸公子則是愣了半晌,猛地大驚道:“不對不對,我揪著的明明是那個白臉道人,如何能是你了?”
“陸兄,哪裡有甚麼白臉道人啊,你怕不是做夢呢。”
高個風流子連連言語,而陸公子猛地轉頭四處看,卻真的甚麼也沒見到,這下心中大奇,又對那人道:“不對不對,你們剛剛還助我一起推翻那妖道攤位,怎麼……咦!”
他定睛再看,哪裡還有甚麼攤位,眼前只不過是一地青磚罷了。
“陸兄,你怕不是中邪了?”
高個公子眼神古怪:“前些日子你可是見了甚麼不乾淨的東西?狐狸或是黃仙?”
“沒有啊!”
陸公子震驚無比,再看去,真的是甚麼也無,好半晌,他揉揉雙目,再看,仍舊沒有變化。
“真的是我做夢呢?”
陸公子搖搖頭,心中古怪不減反增,然而並沒有用處,此時再想,之前那白臉道人的話似如同魔道言語,直在心中迴響不定。
“【公子眉心,黑光縈繞;天庭之處,死氣不消;雙目之內,魅鬼自顯;嘴臉之上,全是血光!】”
陸公子越想越是不對勁,他對著身邊其餘幾人拱拱手,直道:“對不住諸位,我先走一步,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事需處理。”
“噗呲,甚麼事情要勞煩你去?”
一名公子笑起:“莫非是要為鴛娘贖身嗎?”
這話一出,頓時一群人都鬨笑起來,若是放在以往,陸公子定然也要笑笑的,然而此時此刻,卻不得這樣再說,聽得這話,又想起白臉道人的話語,只覺得如芒在背,似劍懸頭顱,只是連忙告退而去。
在武運橋前八十丈,白臉道人舉著幡子,回頭望了一眼,呵呵笑笑:“你褻了數個女子,手上纏著六條人命,少則半天,多則三日,便要冥海走一遭了,且先回去,準備準備後事吧。”
“若是不遇你,殺人與否,與我也無甚干係,但既然天緣至此,見你那頭頂黑光,讓我也心有慼慼,當真是不得不收,這因果報應,來的正是時候。”
白臉道人笑笑,復又哭起:“誒誒,且不明,今夜之後,明天大日不升之前,又有多少新魂落入冥海之中,哈哈,嗚嗚,都是苦命人兒,紅塵爭渡。”
他這般說著,又瘋癲起來:“與我何干?與我何干?誒,都且去吧,今日便是那厲鬼死期,也是你等入幽黎之刻。”
“冥冥重泉枯不聞,蕭蕭暮雨人歸去……同去同去,同歸幽黎。”
白臉道人又哭又笑,此時那張臉開始變幻,隱隱間居然變作一副鐵面。
冥海有情,鐵面無私。
雲陰山幽,苦海孤人。
那面具上,兩眼之處,流淌下兩行血淚,眉心處,落下一滴血花。
“多少苦命人,東風萬古,血骨在哭?”
“多少輪迴渡,西山滿嘆,天倫倒端?”
“多少道心墜,日月亂換,吾徒笑岸?”
“多少芸芸境,光華一點,燈影燼丹?”
白臉道人嬉笑怒罵,卻又毫無半點情感夾雜,此時只是對天一喝,手掌抬起,那中央指上,見一根鐵弦糾纏,此時一動,霎時音起天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