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兒子擴大版圖的舉措,沒有異議,但是現實問題卻仍舊是擔心。
“由當地提供10%,加上他們的土地算作投資,一共大約佔12%,華易想辦法籌措51%的資金。“
“那還有37%呢?“
“職工入股。〃
“職工入股?”易家奇驚訝地反問。
“是,只有讓他們自己有了股份,才能不搞那麼多烏煙瘴氣的事。”易沉楷彈了彈菸灰。
易家奇沉默了,以前他其實一直是抵抗職工入股的,他可以容忍他們暗地裡營私,卻不能容忍他們當公司的主人。或許,潛意識裡,他一直希望做這個王國的唯一主人。
可是他的兒子卻反其道而行之,寧可讓股份給他人,也要保住公司清明。
究竟哪一種策略,更能長久的保江山?
“等他們有了股份,某些人,該退場就退場吧。〃易沉楷冷笑。
易家奇心裡一驚,原來他不僅是要保公司紀律,還想將某些坐大的元老清理出局。
易沉楷看著他父親憐憫的神色,笑了笑:“你不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麼?“
易家奇沉默,是的,這已經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局。易沉楷總算是幫他念了舊情,給了那些曾經出過力的人,一個交代。
“我老啦,華易就交給你了。〃易家奇沉沉地按了按兒子的肩膀。
“過年的時候,你回家陪陪你媽吧,她這麼多年,也很孤單。”
易沉楷抽了口煙,望著父親:“既然覺得她孤單,你過年就不要出去陪別的女人。〃
易家奇無言以對,緩緩站起來,蹣跚著離去,易沉楷沒有抬頭看,父親的背影。
蘇畫看見易家奇出會議室時的眼神,黯然而頹唐。而易沉楷,在他父親走後,久久沒有出來。她感覺父子之間一定又是發生了爭執,輕輕地推開門,看到那個沉默抽菸的背影。
她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過年。“易沉楷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每年過年,我爸都要出去陪那個女人,他說她孤單了一年很可憐。等我爸走了,我媽就哭,說她自己可憐。哈,誰都可憐……”
蘇畫彷彿看見了,那個小小的孩子,站在大廳裡,孤寂無助地看著爸爸離開的背影,媽媽哭泣的臉,在那個本該歡聲笑語,萬家團圓的日子。
心裡一疼,她彎下腰來,從背後抱住他。
他的手,合上了她的手,臉捱上了她的臉。在她的懷抱裡,閉上眼,嘆息一聲:“還好,畫兒,我現在有了你。”
蘇畫也沉沉地嘆氣,她現在真希望,他們要是早一點相遇該多好。即使不能改變什麼,至少在他難過的時候,能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
直到聽見電梯門響,易沉楷才不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大概是魏庭來了。“
來人正是魏庭,易沉楷讓他開完會後上來一趟,他在視窗看見易董離開,這才上樓。當年易董冤枉了他,他雖不記恨,但終究難免芥蒂,因而回避。
兩個人回辦公室坐下,易沉楷照例是發給魏庭一支菸,自己點了煙,又把打火機扔給他。兩個男人沉默地吞雲吐霧。
煙燃完半根,易沉楷開了口:“你覺得明年有多少人會買股份?“
魏庭掂量了一下才開口:“那些想在華易養老的,應該會買。“
易沉楷的嘴角,扯開一抹冷笑:“買了股,我就讓他們回家養老。“
魏庭抬起眼看了看易沉楷,有些驚訝,卻又瞭然:原來是想清場。
“那些早就暗地裡在外面自立門戶了的,表面當然不敢明目張膽,但肯定會暗地裡挑事。“易沉楷笑笑。
魏庭只是笑笑不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