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在旁看著暗暗吃驚。顧申很少會在她面前露出憎恨某人的表情,以前也有過幾次,也是因為這家人的緣故。
華年陪著顧申找到顧申家的時候,馬路上兩旁的路燈都亮了起來,路上走著的人也多了。大家都趁著夜色降臨,天氣涼爽的時候出門逛街。
他們進入顧家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顧家的客廳坐著了。那些都是顧申的長輩,顧申母親的兄弟姐妹。
華年跟顧申一一跟他們打招呼,問候了幾聲。這裡面的長輩有些是華年見過的,其中最倒沒有顧申最不喜歡的顧申姑媽一家人。
“顧申來了也好,爸住院的費用,文柳家的,我們是要按照以前那樣分攤嗎?”
文柳是顧申母親的名字。說這話的人是華年以前見過,性格不錯的顧申母親的二姐顧文陽。
顧申聽到這話,眉頭卻擰成結。但礙著華年在場,他並沒有開口說話。
他怕自己一說話,那語氣就很衝。那個模樣看在華年眼底,估計跟潑夫罵街一樣,這是華年一向最討厭,華年喜歡的應該是像陳木青那種處事不驚的人。
“也好。那這次也得看下小申的姑媽怎麼說呢。她也是公公的女兒,理應參與這事才是啊。”
顧氏這樣說,也無非是因為顧申的姑媽這些年做得太過,他心底老早就對這個女人有所不滿,只是每次都被顧申的母親顧文柳以‘大家都是親人,沒必要計較這麼多’這種理由給堵住了嘴。
顧文柳雖然在家裡事事順著自己的丈夫,連家務活都搶著幹,被顧家人說成夫管嚴嘲笑了許多年,但唯獨在顧文柳自己父母這事上,顧文柳態度十分強硬,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丈夫對顧家說什麼壞話。
顧文柳為了這事,一直在埋怨顧文柳,以至於在結婚前幾年跟顧文柳吵了很多次。但即便鬧得最兇的時候,顧氏仍不會想到要跟顧文柳離婚,只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哪個女人像顧文柳這樣對自己好了。
即便如此,這次發生顧文柳父親摔倒的事情,顧氏覺得自己無法再容忍下去了,趁著顧文柳沒在家裡主持大局的時候,他已經憋了十幾年的話總得給他一個機會說出來吧。
顧家的其他人聽到顧氏這番話,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反駁。他們都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恩,那我們先去小申姑媽那裡看看情況,跟他們說下,看看他們要怎麼說。畢竟手術費也不能再拖了啊。”
顧氏聽到這話,自然樂得不行,連忙點點頭。
家庭會議開到這裡,也算是可以落幕了。顧氏跟顧申兩人一起送顧家人出門。
華年坐在客廳裡面,對於顧家人所提到的事情,她是一知半解,所以全程一臉茫然。而且這也不是她該插手的事情,因此,一直在旁保持沉默著。
顧申跟著自己父親回到屋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憤憤不平的,他再也忍不住,急忙說道。
“爸,這次一定得讓姑媽他們那一家出錢啊。爺爺在他們那裡住著,摔倒了,他們也有責任的啊。”
每次一提起姑媽這一家子人,顧申心底總有一股怒氣跟噁心。他心底總有一個小人,那個小人跟自己不一樣,在面對姑媽一家人的時候,他心底的小人已經忍不住想拿起椅子等旁物砸向那一家子人了。
在他生活的世界裡,這種噁心的人應該滅絕的。他們總有天會得到報應的。
顧申的眼眶泛紅,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忍不住摸著扶手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原本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喝茶的華年,頭微微側過,眼睛瞥了顧申一眼,她連忙握住了顧申放在她椅子扶手上的手。
那手的手指指尖帶著一片冰涼。
“怎麼了嗎?”
華年覺得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