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鳥好可怕,我心裡害怕。”
李念十說:“你這徒弟,怎麼什麼都怕,有沒有你不怕的啊。”
孟海說:“這段時間心裡老怕,沒有師傅,徒弟什麼都不怕,有了師傅,徒弟老怕。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不怕,天也不怕,地也不怕,師傅一在,小貓也怕,小狗也怕。”
“我懂你的意思。”李念十說,“師傅帶領你,你能輕鬆一些,你老一個人,扛了太多的東西,也該讓你輕鬆輕鬆。”
這時從後面來了一個騎著葫蘆的人,大大的葫蘆,不能做瓢,卻能當作船一樣的東西來使。這個騎著葫蘆的人,跟孟海聊起來,說是要走鋼絲,他喜歡走鋼絲,就在高空弄了一根鋼絲,這鋼絲不知用什麼**,高懸在空中,那個騎著葫蘆浮在海面上的人,飛到高空。就從那根比頭髮絲還細的鋼絲上從頭到尾順利地走了一遍,好好看。
那個騎著葫蘆的人落在海面上,它的葫蘆竟然從黃色變成了紅色,這葫蘆是可以調色的,想要什麼顏色,就調什麼顏色。
葫蘆人說:“這是危險的表演,你們可不要學。”
李念十說:“我也會。”就飛到高空,也表演了下那走鋼絲。孟海就不太會走鋼絲,他沒有去走鋼絲。
孟海說:“你這葫蘆人,是我很討厭的一種人。你說這種危險的運動。我們不能做,你好像是神人,一看我們,就知道我們會什麼不會什麼。你好像是弄了一個牢籠。把我們放進牢籠裡。就好像是。我們在這個牢籠裡,被你一眼看穿,我們在這個牢籠裡。你感覺你看穿了我們,你感覺你瞭解我們的過去、現在、將來,你就很自信地說我們過去在籠子裡,現在在籠子裡,將來也不過是在籠子裡。給別人設定籠子並且預言別人將來會在籠子裡的人,是多麼可惡,你就是那種我討厭的可惡的人。”
騎在葫蘆上的人在葫蘆上翻了一個身,葫蘆周圍濺起了雪白色的浪花,葫蘆人說:“抱歉,我就是這種你討厭的人,我天生就是你討厭的人,我看你就是一個大笨蛋,你長的就是一個大笨蛋,笨蛋怎麼會走鋼絲呢?”
“你看你,”孟海說,“我就不會走鋼絲麼,我會走鋼絲的話,就不在你說的這個牢籠裡了。我不會走鋼絲,便被你說中了,你說了一個牢籠,我就在你說的牢籠裡了,你剛才又說了一個牢籠,我要是真不會走鋼絲,就被你說中,也就是在你設定的牢籠裡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明白我說的意思。”
“你真繞,你能不能不饒啊,”葫蘆人說,“真繞。”
孟海說:“你的話,就是會設定牢籠,任何人說話,都會設定牢籠。你說一個人不會踢球,就設定了一個牢籠,他要是真不會踢,就在你設定的牢籠裡了,也就是被你說中了,你說一個人不會騎馬,就設定了一個牢籠,他要是真不會騎馬,就在你設定的牢籠裡了,也就是被你說中了。進入別人設定的牢籠,是很不爽的,我討厭有意或者無意給別人設定牢籠的人。在這裡,我只說一遍,那些無意設定牢籠而設定了牢籠的人,倒還罷了,那些明知是牢籠而給有意給別人設定牢籠的人,是不好的,在夜獨泓看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那種明知是牢籠,而給別人設定牢籠的人,就是明知有陷阱而讓別人掉入陷阱,這種人,在夜獨泓的思想的光芒中,是會現原形的,是沒有好下場的。善良吧,人,人啊,善良吧。對待一切人,用一顆善良的心。”
葫蘆人跪下說:“你的年齡小,按理說我是你的叔叔輩呢,然而你的思想卻是我的爺爺輩,我叫你一聲爺爺吧。爺爺,我真誠地接受你的思想,並且謹遵執行。”
孟海說:“好吧,我要跟我的師傅走了,那個危險的表演,就是走鋼絲,我的師傅也會,我將來也能。”
孟海和李念十繼續在海上行。一葉秋迅速前進,一葉秋光亮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