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這人絕非良人,但他卻仍是沉著的應道,“多謝張老爺這一番善心,這些東西收下。”
那人又去抬眼笑著去看朱梓沫,剛要開口說話,後者卻已冷冷的轉過身去,看也未看他一眼。
大堂裡坐著朝外張望的三人都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林採兮稍感詫異,心底裡同樣有些疑惑,忙回頭正想問問這是何人,卻發現朱梓夏坐在椅上神色恍惚的發著愣。
林採兮心下一動,陡然間想起一事,薛媒婆給朱梓夏提的婆家好像也是姓張,難道……?她忙轉過頭又朝外看去,細細觀察朱梓沫的態度,心下登時豁然,那日薛媒婆帶張老爺到上房,朱梓沫是留在上房的,是以對張老爺態度冷淡甚至是厭惡至極,梓夏也定是從這一點上判斷出這位張家老爺便是那位被退了親的張老爺,隨即便明白了朱梓夏心裡的擔憂。
她正要開口詢問一聲,卻忽然聽到那張老爺又朗聲道,“東西雖少,但也是咱們張家的一片心意,也算是做了一回善事,倘若哪一日碰個不孝順的孽子孽女,做了什麼傷風敗俗見不得人的事,也能斟酌一二,少遭點報應。”
他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登時都變了臉色,他這話弦外之音是朱府裡出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所以才要接著開倉賙濟做些善事來減輕罪責。
林採兮心裡一沉,心知找茬鬧事的來了,回過頭去看朱梓夏,她臉色已變得刷白,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門外,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孔白薇也驚得半張著嘴不知所措的盯著門外。
外頭朱梓峻臉色陰沉,雙目射出銳利光芒,冷冷的定在張老爺臉上,沉聲道,“張老爺如果是來做善事的,別的心思還是暫時拋開的好。”
張老爺陰笑著道,“二少爺哪裡話,張某豈敢多話,我素日裡也不出門,眼界低得很,前幾日我還聽說林姨娘陪著他孃家哥哥的朋友慕容公子到江南遊了一圈,林姨娘的見識倒真讓人佩服。”
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片刻之後又傳來陣陣私語聲,“朱管家方才才剛說了林姨娘肚裡有了孩子,難道……”“還真有這種事嗎?你們說是不是真的?”竊竊私語聲低的幾乎令人聽不見,但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
朱梓峻臉色更加陰沉,目裡射出的利光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直直插進張老爺眼裡,恨不得將他的眼珠挖出來,但他卻只是安靜的站著,陰冷的看著他。
屋內朱梓夏的臉色變了又變,此時已有蒼白變為驚訝,一雙美目瞪向林採兮,帶著無數詢問之情,林採兮的臉色卻已變得刷白,她安靜的坐在椅上,目裡亦是驚異,疑惑的盯著一臉陰謀得逞的張老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居然知道她跟慕容去江南的事,那他知不知道朱澈一同去江南的事?而又會不會知道另一些不為人知的事?而他在這裡忽然提起這件事又是怎樣的目的?
林採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蒼白的臉色更顯得慘白無血色,心底湧上一陣寒意,不管張老爺的目的是為何,現在他至少已經達到一個目的,已成功的在朱家二少爺林姨娘的聲譽上抹上了一道黑,更扭曲了即將到來的朱府孫少爺的身世。
她下意識的抬手撫在平坦的小腹上,只輕輕的一觸,混沌的腦子便立時清醒過來,她忽的從椅上站起身,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過來,她怎能任人在外汙衊自己的名聲,又怎能令還未出世的孩子在孃的肚子裡就遭受這樣的非議?而她又怎能端坐在這裡眼睜睜瞧著那不懷好意的人陰謀得逞卻無計可施?
她眸子裡冷光一閃,冷冷的哼了一聲,她的原則從來沒有改變過,如果有人想把她或者她的家人踩在腳底下,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以前的她不過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而現在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親人更有心愛的男人,她更要堅守這個原則,她抬腳便朝門外走去,還未走到門口,便被身後清冷的聲音叫住,“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