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海洋,近處大路兩旁倒是開闊,偶爾幾株小樹在輕風裡搖擺,卻絲毫不遮擋望向遠處的視線。
姨奶奶坐在馬車另一側,面上似乎有些怏怏,微低著頭想事,想了半天終於抬起頭輕聲道,“老夫人,那日,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我都聽袁媽說了,您雖不跟我計較,但我心裡卻是不過不去的。”
老夫人看她一眼,擺擺手道,“還說這些做什麼,好歹的梓源已經沒事了,這才是最要緊的,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那都不要緊。”
姨奶奶尷尬的笑了笑,言不由衷的道,“老夫人,您真是菩薩心腸,倒叫我羞愧了。”
老夫人不再言語,她便又轉頭看向林採兮,還未開口,林採兮便轉過頭來道,“姨娘,這次是三少爺救了我們母子的命,他日我一定會報答三少爺的。”
姨奶奶的話便被堵在口裡,想說卻張不開嘴,不說心裡又覺得好像不對勁似的,彆彆扭扭的坐在車內,索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但她心裡的念頭卻在飛快的旋轉著,目光裡迸發出一抹竭力掩飾的怒火,她現在對林採兮的恨意更多了一層,她恨她差點讓她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她發誓,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在以後索要回來。
她又瞧了瞧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心裡更加不平衡了,憑什麼這許多年她一直壓在她頭上?憑什麼她要忌憚於她?又憑什麼這一家之中她說了算?只因為她是正房大夫人,而她不過是個妾,一個小小的姨娘。
但那又怎麼樣?她成不了正房大夫人,也一樣能掌控朱府,成為朱家的當家人。她在心裡恨恨的發了個毒誓,然後將頭輕輕抬起來,從車窗裡望出去,一直望到茫茫大山邊際再也望不出去的地方。
馬車行走在山腳下,道路仍有些崎嶇,車身偶爾顛簸幾下,林採兮便小心的抓著車內的橫欄,輕風從窗外吹進來,撲在臉上令人感到一陣清爽,當她正沉浸在清爽的春風裡時,馬車忽然來了個大顛簸,好像是馬腳踩在了深坑裡一般,她身子一晃,額頭撞在車窗上,痛的立時哼了一聲。姨奶奶身子趔趄了幾下仰倒在車內。
老夫人也被晃得身子前仰後合的,幸好及時抓住了身旁的橫欄,緊張的喊著,“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快抓好。”
她正要大聲朝車外詢問是怎麼回事,只聽的外頭一聲尖叫,馬車更是瘋了似的顛簸起來,老夫人嚇得臉色蒼白,兩隻手緊緊攥著橫欄,身子卻重重的撞在車身上。
馬車衝擊的力量差點讓林採兮抓不住,她死命的拽著護欄,整個身子緊緊貼在車上上,企圖固定住搖擺不定的身子,隔著窗子她高聲喊道,“梓峻,梓峻,快來救救我們。”她想探出頭去看看外面的情形,額頭卻又重重撞在窗欄上,嚇得她再也不敢亂動,只一心一意的死命拽住橫欄。
姨奶奶的身體忽然被甩到半空中,碰到車頂後又被狠狠的摔在車裡,接著便咕嚕嚕打起滾來,嘴裡發出一連串救命的尖叫聲。
老夫人雖用盡了力氣緊緊攥住橫欄,但馬車瘋狂的奔跑帶來的顛簸終於使她堅持不住,痠痛的手指漸漸沒了力氣,猛然間她身子被甩出去直直奔著林採兮而來。
林採兮面色已嚇得蒼白,眼睜睜的看著老夫人飛了過來,如果她不阻攔,老夫人的身子便要沿著開啟的窗戶被甩出去,這一摔便是性命堪憂,她來不及多想,一隻手鬆開橫欄換做抓在窗欄上,艱難的挪了挪身子,儘量用上身擋在窗前弓起身子避開對肚子的擠壓,她剛擋過去,老夫人的身子便從背後重重的撞上來,她半邊身子被壓出窗外,胸部結結實實咯在窗欄上,她疼的悶哼一聲,咬著牙朝後挺著身子,她意識到並未擠壓到肚子,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而此時車身再次激烈顛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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