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恩愕然,惱羞成怒的瞪視著朱梓峻又轉頭而去的背影,恨不得將那好看的身影都撕成碎片。
臘月二十,距離過年還有十天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新年所需,一頂小軟轎從朱府的小角門上偷偷溜出去,而坐在轎子裡的正是姨奶奶身邊的袁媽,她是領了姨奶奶的吩咐去鄉下接孔白薇,而抬轎子的正是上次送孔白薇回去的幾個轎伕,輕車熟路,這一路上走的倒也順暢,到了第二天傍晚便到了孔家莊。
孔家莊是一個很小的村子,村裡人全姓孔,按著輩分排起來就是一個大家族,孔白薇的家就在孔家莊最西頭的一個大宅子裡,孔白薇的爺爺原來是個小縣令,得了這所大宅子便留給了孔白薇的爹孔三里。
袁媽在外頭敲門的時候,孔三里正坐在屋裡頭看妻子包裹小糕點,準備過年走親戚時帶著,這會兒有人敲門,他還奇怪的很,揚聲道,“誰哇?”
袁媽便回道,“孔老爺,我是朱府裡姨奶奶身邊的婆子,姨奶奶讓我過來的。”
孔三里聞言,忙跟老婆子交換個眼色,朝站在一旁的一個小丫頭道,“不準出去偷偷稟告小姐。不然年後我就把你賣出去。”
“老爺,知道了。”小丫頭屈屈膝,卻並不害怕,這樣的話她都聽過很多遍了,是以並不放在心上,兩隻眼咕嚕嚕瞧著大門口的動靜,隨時準備得一點訊息偷偷溜出去稟告孔白薇。
孔三里親自出門開啟大門將袁媽迎進來,客氣的道,“勞煩您了,不知表妹有什麼事還要你親自來這一趟?”
袁媽抬腳進門,剛邁進來便雙膝一軟跪倒在孔三里跟前,哭著道,“孔老爺,我可憐的姨奶奶,真是禍不單行,姨奶奶這會兒怕是躲不過這一關了。孔老爺,還望您成全姨奶奶…………”
袁媽說的顛三倒四,孔三里聽的更是稀裡糊塗,忙給小丫頭使眼色,讓她扶起袁媽,又急著問道,“您倒是說說清楚,表妹到底怎麼了?躲不過哪一關了?”
袁媽這才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捏起袖子在臉上擦一把,接著哭道,“孔老爺,您是有所不知,咱們三少爺臥病在床,全仗著姨奶奶對她的疼愛才支撐下去,但人身畢竟是肉做的,更何況是一向不做活的姨奶奶,一陣子下來,身子便有些吃不消了,這幾日竟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嘴裡還一直嚷著怕是活不幾天了,但死之前還想見見表小姐。我家姨奶奶對錶小姐喜愛的很。孔老爺,求求您成全我吧,我是瞞著姨奶奶偷偷兒來的,姨奶奶若知道了,定然罵死我,可姨奶奶身子真的受不住了,這一點點的心願,我這個做下人的也只有這一點點的力氣了,孔老爺,求求您了,求求您讓我對姨奶奶儘儘孝心吧。”
孔三里退在一旁立著莫說話,其妻卻王氏卻從屋裡頭走出來,揚聲道,“您倒是會說話,您去盡心,幹嘛拉著我們家的閨女?”
袁媽聲色未動,仍舊保持著一臉悲傷,半跪半爬的爬到王氏腳下,哭著道,“老太太,求求您了,咱們姨奶奶好歹也心疼了小姐一場,前一陣子,咱們姨奶奶還想為小姐尋一門好親事。”
王氏卻冷笑了一聲,“什麼好親事,咱們不圖多好的人家,只要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就好了。”
孔三里卻在一旁斥道,“你個老婆子亂說的什麼?表妹這會兒有重病在身,怎好再刺激她?你去把白薇叫過來,問她願不願意再去朱府住幾天。”
孔三里話剛說完,方才的那小丫頭便蹬蹬蹬奔到後院報信去了。
袁媽這邊又哭道,“姨奶奶死活不肯讓我來請表小姐回去的,姨奶奶說前幾年幫過孔老爺,這會兒若強自把表小姐接到府裡去,會讓孔老爺多想,以為咱們是來索恩來了。唉,可憐的姨奶奶喲。”
孔三里兩口子一聽立時明白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