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說有事跟姨娘說。”菊焉進來低聲稟道,末了有壓了壓聲音,“先生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許不是什麼好事。”
林採兮蹙眉微動,從椅上坐直身子,“快請張先生進來吧。”
張秉仍舊穿著一身素淡布衣,邁著方步緩緩而入,不等他行禮,林採兮便笑著道,“張先生請坐下說話。”
張秉並不多做推辭,徐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穩。
林採兮便又笑著問道,“張先生有什麼事?可是澈兒的事情麼?”
張秉面色清淡,無喜無憂,直直看一眼林採兮,道,“是孫少爺唸書的事,也不全是。”
林採兮又笑,目光在張秉臉上掃了一圈,“張先生此話什麼意思呢?您有話不妨直說。有什麼事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
張秉額前那簇頭髮仍舊斜斜掛在眼角之上,偶爾微微顫動一下,他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道,“姨娘誤會了,是我要走了,以後就不能再教孫少爺唸書了,所以請府裡再為孫少爺請一位先生,以免耽擱了孫少爺的學業。”
林採兮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先生為什麼不能繼續在府裡教導孫少爺了?可是咱們什麼地方照顧不周了?還是澈兒惹您生氣了?更或者說是澈兒太過愚鈍。先生不屑於再為他師?”
張秉淡淡一笑,“姨娘想的多了,孫少爺天資聰穎,不管在誰門下唸書,將來都會有一番作為的,此番我不能再留在朱府,是因為我有些事要出趟遠門。”
林採兮試探著問,“先生可是不回來了麼?”
張秉搖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總之還是不要耽擱了孫少爺的學業。還有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把孫少爺送到族堂裡去唸書,那裡的吳先生學識淵博,定能教給孫少爺一番真才實學。”
見他去意已決,林採兮也不便再多做挽留,便道,“既然先生有事要辦,咱們也不好耽擱了您的事,不過假如有一天您還回來,朱府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著,這段時間虧了先生對澈兒的教導才不致他荒廢學業,我也沒有旁的東西為先生送行,既然先生是要出遠門的,便為先生準備一些銀兩,也好帶在路上用。”說著遞給菊焉一個眼色,菊焉立時轉身朝裡間走去。
張秉躬躬身,竟然未作任何推辭,“多謝林姨娘的美意,如此這般,這銀子我就收下了。”
林採兮反倒一愣,原本她以為張秉怎麼也要客套一番的,竟沒想到他接受的如此爽快,再細細打量他一番,雖不是過於高雅之人,但也絕非貪財之輩啊,難道是遇到了經濟上的困難?她有心要問一問,卻又不便出口,畢竟萬一不是怎麼辦?豈不是直面怪人收取財物?
菊焉從裡間捧著個小布包出來。屈膝放在桌上,林採兮笑著道,“能給張先生的不多,還請先生不要嫌棄,但願能在危機時刻幫到先生一二。”
張秉掃了林採兮一眼,忽然兩手抱拳道,“林姨娘,您的這番心意,多謝了。”他目光卻未從林採兮臉上調開,林姨娘的事他知道的雖不多但也不算少,尤其是最近,聽到的更多,而且件件都是誇讚她的,更令人吃驚的是竟然能讓樂銳王爺認作師父,這樣的一個女子,似乎總是在笑,清清淡淡的與人說話,不遠不近不急不慢,卻給人一種親和的力量。
張秉看看林採兮,忽然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話,“林姨娘的心思都用在什麼地方?”
林採兮呃了一聲,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珠兒卻慌慌張張的闖進來,急急道,“姨娘,王爺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林採兮還沒來及反應,張秉倒是先站起來了,伸手從桌上拿起那包銀子,有些急促的道,“王爺來了,姨娘還是快出去迎接王爺吧,我這就先走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包銀子塞進懷裡,朝林採兮躬身一拜,不及林採兮說道別的話,蹬蹬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