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哈哈笑起來,“輸贏的無所謂,關鍵是玩著舒坦。我可有很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她們一邊說笑著一邊又洗牌摸牌起來。
寧夏飛摸著牌道,“可惜林姨娘沒來,不然非要跟她大戰三百回合。”
寧夏沫斜睨她一眼,“什麼大戰三百回合,你還當著是跟人打架呢,淨說這些話。”
姨奶奶笑著接過話來,“林姨娘現在是金貴之身,莫說是兩位姨奶奶去請了,即便是老夫人,還要親自過去探望呢。咱們的林姨娘真是好命的很,等生下小孫少爺之後,只怕更好命了。”她摸到手裡一張牌,裝作不經意的抬頭去瞧寧家兩姐妹。
寧夏沫笑著點點頭,“姨奶奶說的是,咱們女人靠的就是肚裡的這點本事,生不出個少爺裡,什麼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
姨奶奶見有人附和自己的話,很是開心,繼續道,“姨奶奶這話是正理。”遂又試探著問道,“二老爺府上現在幾位少爺小姐?”
寧夏沫依舊笑著,緩聲道,“咱們爺並無子嗣。”
姨奶奶面色一怔,暗惱不該問這個問題,剛想開口解釋一兩句,便被寧夏飛搶了話頭,“行了行了。摸牌要緊,廢話少說。”
姨奶奶尷尬的笑笑,便接著摸桌上的牌。
朱梓夏孔白薇兩人對看一眼,微微一笑,始終安靜著。
而這一切全都寧夏沫看在眼裡,她微微一笑,嘴角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彷彿在笑,又彷彿別有深意。
姨奶奶從軒園回去,心裡一直盤算著同一個問題,這寧家姐妹到底是何用意?而朱義盟忽然回到朱府來又是為了什麼?朱義盟同自家老爺的恩怨她也是知道點的,當年朱義盟負氣離開朱家,到如今又公然回來,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她知道的並不詳細,這幾日裡她一直派人在暗中觀察軒園裡的動靜,卻什麼都未發現,朱義盟每日裡除了去上房給老夫人請安用飯便是出門走訪親朋,而寧家姐妹則老實留在園子裡,並沒有做過什麼值得人懷疑的事。
但在姨奶奶眼裡,孃家姐妹都是很厲害的角色,一個明裡爽快一個暗裡溫和。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主,她冷冷的笑了笑,如若朱義盟這次回來是有目的的,她倒是可以隔山觀虎鬥了,豈不是更好?
朱澈從劉家回來,面上似乎有些不開心,沉悶的坐在房裡,狗兒一直站在旁邊守著,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過了半晌,朱澈忽然開口道,“狗兒,我今年六歲了,六歲了,是不是就是大人了?”
狗兒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遂低聲回道,“孫少爺,六歲還是很小,不是大人。”
朱澈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為什麼我不是大人呢?我真想一天便長出個大人的個頭來。狗兒,你想不想你爹孃?”
狗兒眼圈微紅,輕輕點了點頭,“想。孫少爺,你呢?”
朱澈也點了點頭,只一瞬間便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個身世相同的孩子頓時想到同樣的事,狗兒鼻頭一酸,但仍是強忍著心裡的悲痛安慰朱澈。“孫少爺,您還有二少爺姨娘心疼,他們打心眼裡把你當做親生兒子的,我想他們跟您的親爹孃一樣疼你的。”
朱澈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們都心疼我。可當我今天回劉府,聽到府裡的老人們說起我娘外祖父家裡的事,就有些不開心。狗兒,你說我這是怎麼了?我是想我娘了麼?”
狗兒也搖了搖頭,“孫少爺,我也不知道。我想您定然是想大夫人了。要不你去林姨娘那裡坐坐說會話吧?”
朱澈呆愣了半天才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爹孃。”
外頭天色微暗,園裡的燈籠已被點亮,將整個峻園都照的四處亮堂堂,朱澈鬱悶的朝爹孃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正好碰到端著水出來的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