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怕是哄你都來不及,你這操的都是什麼心?”衛鄭音啼笑皆非,道。
見這樣還是哄不住侄女,倒是想到了一計,提醒她,“你忘記方才季去病說的了嗎?安胎就是要心情愉悅、不費心不傷神!否則都於子嗣不利!”
果然如今什麼道理都比不上“季去病”三個字,衛長嬴聞言,立刻收了聲,慌忙把淚擦乾了,緊張道:“我就是想起來想哭,不至於傷了神罷?”
衛鄭音無語片刻,才道:“虧得方才我忍耐了沒有幫你訓斥那季去病,我這嫡親姑姑好言好語跟你說了又說,你都不理會。一提外人你倒是聽得飛快!我要是為你去罵他,沒準他還沒還嘴,你倒先要怪起我來!”
衛長嬴尷尬道:“二姑姑!我這不是怕麼……”
“季去病都放話說保你無事了,你還怕什麼?”衛鄭音伸指虛點了點她額,就與她交代起孕中禁忌來——其實有季去病和黃氏,這些本不必衛鄭音說,然而她既然來了,衛長嬴又是遠嫁,在這帝都就她這個二姑姑最親,衛鄭音少不得要把宋夫人那份責任接過來,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一遍,末了,就有點慶幸道,“虧得沈藏鋒如今不在家裡。”
衛長嬴呀了一聲,有些詫異道:“為什麼呀?”她私心裡可是很遺憾丈夫不在身邊的。
“你有了身孕自不能再……”衛鄭音壓低了嗓子,“雖然說他之前把俏麗些的婢子都打發了,然而那是怕你出閣前被人造謠,伺候他多年的下人難免仗著資歷和姿色小看你!如今你有了孕,往後自可憑藉子嗣站住腳,再有侍妾也不怕你壓不住了。縱然他不提,你婆婆能不提嗎?”
衛長嬴聽了這話覺得心裡堵得慌,喃喃道:“夫君不會這樣的。”才高興胎保住了呢,若沈藏鋒在這兒,按她的想法是兩個人一起高興,怎麼照衛鄭音的意思,自己卻要立刻去張羅著給丈夫納妾???
雖然說沈藏鋒臨行前,她也怕丈夫在西涼沾花惹草,似真似假的嚇唬過他一回。但沈藏鋒走後,回想起來夫婦兩個的相處情景,衛長嬴對丈夫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既然說這話,姑姑可得開導開導你!”衛鄭音聞言,正色道,“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凡女子沒有不盼望這樣的。只是想是這麼想,事情真正臨到頭上,你也得想開點兒!按說你如今才有身孕,胎像又不穩,不該和你說這個。然而我就怕沈藏鋒打從去年的事情起就對你很好,萬一他往後納人,你受不住失了正妻應有的體面,反而把自己弄被動了!”
衛長嬴咬著唇道:“二姑姑,我想不會這樣的,夫君他……”
“你聽我講。”衛鄭音壓低了嗓子,道,“你這個夫君是個好的,這一點誰都清楚。就憑他娶你過門之前遣散身邊伺候多年的俏婢這一點,當初也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羨慕嫉恨!然而你要弄清楚了,他遣散那些人,只是怕你壓不住,並不是承諾要這輩子就守著你一個人!你可別在這兒犯了糊塗!”
衛長嬴沉默下去——衛鄭音說的沒錯,沈藏鋒將伺候自己多年的俏婢送與幕僚,歸根到底是因為他擔心進門前閨譽就受損的自己嫁過來之後約束不住那些人。
沈藏鋒確實沒有承諾過,這輩子只她一人,玩笑時說的話是不能算的。何況他把那些使女送給了年苼薬,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沈藏鋒都沒跟她提過。要不是衛鄭音告訴,她到現在怕都不曉得,只會認為金桐院裡人手少、沒有好看的使女,是因為沈家對沈藏鋒寄予厚望,惟恐他被美色分了心。
這也許是沈藏鋒不喜張揚表功;但也許只是沈藏鋒這樣做不是出於夫妻恩愛,而是出於後院穩定平靜的考慮,所以認為沒必要告訴妻子。他是想要一個心心相映沒有芥蒂的妻子,還是單純的要一個能夠穩住後方使他可以心無旁騖的在邊疆建功的賢妻?
這兩者也許可以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