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完全沒有打算。”
他身邊,有人在用她不懂的語言說話,看上去像是工作。
時宜沒有再說什麼,結束了這場對話。
窗外的風有些大,在水面上打著旋兒,吹起漁船裡船客的衣裳。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嬉笑吵鬧的聲音。
她想,她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說周生辰兩世的信念都是扭轉大勢,少些不幸的家庭,那麼她這兩世就簡單了很多,她信他,也會一直站在他這一邊。
次日晚上,是這次比賽的最後決賽。
小仁表示要去看,時宜一本正經告訴他不能特殊化。比如只能單獨入場,坐在媒體席的一個角落,她以為這個驕傲的小男孩不會遵守,沒想到他真的來了,就一個人,還帶著本書。時宜坐在評審席上,大部分時候照顧不到他,等比賽結束時,才得空去看他。
沒想到翻了眼他手裡書,竟然外文教材。
她沒仔細看內容,掃了眼眼熟的公式,是物理。
“你以後,想學物理?”時宜終於在他身上看到了普通人影子。
“嗯。”小仁頷首,合上書,平放在大腿上。
“挺好的,”她低聲說,“這些學的越深入,學科分界就越不明顯,說不定以後你能超過你哥哥。”
“不可能,我不可能超過他,”小仁笑,而且難得略帶靦腆,“他是天才,12歲收到深造邀請,14歲進大學,19歲拿到化學工程博士學位。我已經14歲了,可還沒有進大學”
這段話她聽過,從周文川的口裡。
但是顯然小仁說的時候,是真的很自豪,還有分明的崇拜。
“是這樣啊,”時宜故意裝作剛知道,配合著,驚訝著,“好厲害。”
“是很厲害,”小仁看她,“要不然,我二嫂也不會現在還喜歡他。”
“二嫂?”
“佟佳人。”
“噢”她笑,“我聽說過,她們以前有過婚約。”
“是,”小仁倒沒有想法隱瞞,“ 佟佳人也是我生母的姐姐,總之,關係很複雜。當時因為我生母嫁給父叔父她自己主動取消了婚約。”
是她主動的?
時宜噢了聲。
“不過也只是我聽說的,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或許因為話題牽涉到周生辰,小仁難得話很多。
時宜陪他說了會兒話,倒是認真翻看了看他的那本書,不太能看懂。這個孩子看起來一部分也和周生辰很像。她想,如果小仁能有機會跟著周生辰讀書,說不定,這些被家族培養出來的“驕嬌二氣”,可以徹底磨平。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時宜就對美霖找了個藉口,先單獨陪小仁吃了晚飯。
這是決賽的最後一晚,到明天下午,所有人都會離開這裡,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所以時宜在所難免的,總要陪眾人喝茶閒聊。
小仁堅持陪在她身邊,也不多話,只是偶爾在宏曉譽好奇搭訕時,應付兩句。
到最後,那些老一輩的配音演員都去休息了,只剩下了年輕人,眾人討論玩些什麼,不知怎地就說到了牌九。
“我可沒有準備這些,”美霖笑著打擊他們的熱情,“現在出去買,恐怕來不及了吧?”
“不用那麼認真,我們可以找些東西,現做工具。”
眾人興致高昂,時宜不太懂這些玩意,就純粹地旁聽。
倒是小仁忽然低聲喚來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姑娘,低聲說了兩句話,那個跟隨他的女孩子很快離開,再出現已經抱著一個長型的匣子。
“是什麼?”時宜好奇問他。
“牌九,也可以叫骨牌。”
時宜驚訝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