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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木地站著,覺得身體哪裡都冷,她僵僵地繃著身子,努力控制著開始顫抖的肩膀。耳邊有個聲音急促地安撫著她:不能哭。

她死死睜大眼睛,好像那樣眼睛就會因過於脹痛無法流出淚來。可是她竟錯了,仿似有千萬根利刺在扎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在堵也堵不住的眼淚裡不停地搖晃。

她悽然想,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誤解。也是,她愛他,可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呢?她樁樁件件地回憶起那些她誤認為他也愛她的事情,或許,那些事情的存在,不過是為了證明他是個體貼入微的稱職哥哥。

她滿以為這樣想著能讓自己舒服點,可是越這樣想,一股椎心蝕骨的痛楚幾乎將她整個人摧毀。她想放聲痛哭,可是這棟屋子裡沒有她發出異響的一席之地。這裡的一切都是別人的,這天下的一切也都是別人的,現在,連他都是別人的了。

她雙手用力捂著口鼻,將一切痛苦、不甘、絕望、恐懼都壓在胸口,壓得她軟軟地朝地上滑去。

一夜之間,寧以沫學會了微笑著沉默。因為,如果總是微笑,別人就不會發現她難受,自然也不會生出哪怕一絲絲的擔心記掛來。

她以前覺得這種沉默很虛偽,可如果真實的底色是那麼殘忍,那麼披上濃墨重彩的偽裝,至少是對別人的仁慈。

也許是她偽裝得太好,竟真沒有人發現她無時無刻都在痛,連吸進一口氣都是痛的。不久前,她看《海的女兒》時還在忖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是什麼滋味,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嘗到了。她泫然望著他們三人的形影不離,暗想,也許化成泡沫並不是最壞的結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站在他們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決定關上心門,卻要在最後關頭留下一道fèng隙,然後透過那fèng隙看他們親密無間。她覺得自己賤透了,但她無法停止這種自虐似的行為,她還是愛看他的笑容,愛聽他的聲音,因為曾經擁有,所以她知道那是怎樣的美好。

也或許,她還有最後一絲妄想和不甘吧?

11月11日,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陶陶搞了一個光棍節派對。

那兩年,社會上開始流行過光棍節。這個看上去和校園學生完全不搭界的節日,漸漸還是波及了高三準畢業生。

從高三走過來的人都知道,在高考的巨大壓力下,早戀反倒蔚然成風。他們有些人戀愛是為了緩解高考壓力,有些人是為了互相鼓勵,更多人是出於對現狀的不滿,期望用戀愛的方式挑戰壓迫。而那些沒有戀愛的人,在周圍風氣的刺激下,會產生一種失衡感,這種失衡感非常需要一個宣洩渠道。

光棍節剛好成了他們惡搞發洩的渠道。

十號那天,陶陶提前包了一個ktv,強拉上辜江寧和辜徐行幫忙佈置。

佈置完場地,陶陶再三猶豫後,把辜徐行偷偷拉去一旁,說了一番悄悄話。

辜徐行聽完,面露難色,遲遲沒有說話。

陶陶見他不答應,急得快哭了:&ldo;除了你,這件事沒人能幫我。江寧也不行,一來他不夠分量和那個人爭,二來,江寧自己就對我有想法,我不能有什麼誤會。你要是不幫我,那個人再這麼纏下去,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求你了!&rdo;

辜徐行凝神細思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未知可否。

陶陶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要求有點過分,破天荒地沒有死纏爛打,愁眉苦臉地作罷了。

回去的路上,辜徐行低頭躊躇了良久,最終還是返身出去買了一束玫瑰花。

第二天,等寧以沫他們三個到歌廳時,發現陶陶請了很多人。

寧以沫大略地掃了一眼,有些是辜江寧他們班的熟面孔,有的是大院裡的子弟,還有的像是社會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