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沫抿了抿嘴，低頭說：&ldo;不好意思，考卷有點難，我沒辦法早交卷。&rdo;

辜江寧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ldo;你日本來的啊？老低著頭，說話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幹什麼？抬頭挺胸，自信一點，說話要口齒伶俐。&rdo;

寧以沫垂著眼角，柳葉般微微上挑的眼睛光芒微轉，她輕輕地點了點頭：&ldo;我知道了。&rdo;

正看著她眼睛的辜江寧心中莫名動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寧以沫的眼睛生得很漂亮，雖然是上挑狀的，卻一點也不妖媚。平日裡看不覺得什麼，但是如果她的眼神不經意一流轉，總會讓人聯想到春水漣漪。讓看到的人，有種被鵝毛尖滑過心口的悸動。

辜江寧的火來得快去得也快，蹙眉丟了句&ldo;走吧&rdo;就快步往前去了。

等辜江寧他們到車站時，只能趕到末班車了。

辜江寧他們上車一看，車上已經快坐滿了，只剩下最後一排還空著三個位子。辜江寧和寧以沫在後排坐定，掃了眼車裡的人，幾乎被大院的家長、子弟包圓了。

&ldo;師傅，開車呀！孩子回去還要早睡呢。&rdo;有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車子快坐滿了，連聲催著。

公交車司機慢悠悠地說：&ldo;急什麼？末班車，落了學生就不好了。&rdo;

公交車司機頂著壓力又等了很久，覺得責任盡到了，便發動了車子。

辜江寧和寧以沫正說著話，剛開出幾步的車子又停了下來，前門嘩地開啟，與此同時，一個穿著深色大衣的身影挾裹著寒氣登進車裡。

他二人隨之看去，和來人眼神一撞，都愣了下。

辜徐行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滑過，又落在了那個唯一的空座上，片刻後，他默然收回眼神，將零錢投入投幣箱裡，兀自走到扶手邊，抱書靜立著。

寧以沫眼神暗了暗，低頭的瞬間，她瞟見辜江寧原本輕鬆的臉色一下子消失了，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捏了起來。

公交車大門再度關上，飛快地前駛去。

那一路上，寧以沫明顯感到辜江寧在忍，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緊握成拳的手微微輕顫著，他的目光數度瞟向站在那邊的辜徐行，忍了又忍的怒氣在胸口鼓脹。

耳聽得他的喘息越來越粗，寧以沫預感不好，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辜江寧已經刷地起身，穩步朝辜徐行走去。

滿車人都驚訝地看著辜江寧，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辜徐行亦詫異地回頭望向他，卻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領。

&ldo;辜徐行，你什麼意思？&rdo;辜江寧鐵青著臉問。

寧以沫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衝上去，又像忌憚什麼，不敢太上前，拽了拽辜江寧的衣擺：&ldo;江寧哥，你幹什麼？快放手。&rdo;

&ldo;你別管！&rdo;辜江寧冷冷地甩開她。

寧以沫被推得後退兩步，下意識地扶住就近的一個椅子背。

車上，膽小的人已經尖叫起來。

辜徐行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地站著，語氣低沉卻透著股懾人威嚴：&ldo;你放手。&rdo;

司機見出了事，連忙剎車，從駕駛室裡走出來，呵斥：&ldo;你們幹什麼？不許在車上鬧事，都鬆開！&rdo;說著，司機上前去拉架，不料手剛觸到辜江寧的臂膀，就被他揮出了老遠。

司機氣不過，快步走回駕駛室，開啟車門，指著外面說：&ldo;你們要鬧都給我出去！&rdo;

辜江寧鬆開辜徐行的衣領，拉著他二話不說地就往車外走。

寧以沫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了車，提心弔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