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愈想控制心跳愈跳得厲害,他的內心頓時煩亂不堪。
晏惜寒看見骷髏人大隊人馬裡,有兩輛緩慢行駛的牛車混跡於其中,隆起的車斗被灰色苫布蓋著,他不知道苫布裡蓋著的是配種的交易物品,還是流放者。但他必須要看一看。
或許,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子君,我們可能要有麻煩。”
晏惜寒看向王子君的眼神裡隱含著一抹危險即將到來的神色。
麻煩?
那就是說我們兩人要與骷髏人開戰嘍。
天吶!
那可是足足有五十人全副武裝猛士的大部隊,而我們,才兩個人?
一比二十五,我的堡主,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我或許能對付兩三個骷髏人,那還是或許。
可你讓我對付二十五個彪悍威武而又久經沙場的猛士,那不等於把我置於他們的屠刀之下嘛!
我或許刀都沒有舉起來,他們一人一刀砍下,我瞬間不就成了肉泥了嗎?
他們哥們五個被流放扎羅,短短兩天工夫,死三傷一。
王子君很恐懼被傷,在這麼個缺醫少藥的地方,受了傷就等於慢性死亡。
即便不死,那撕心裂肺的罪也遭不起,曲汝之就是例子。
所以,他很打怵跟晏惜寒出來,可又不能窩在城堡裡享福。
恐懼的念頭一直盤踞在王子君心頭,擔心出外勤遭遇不測,但又糾結不能與晏惜寒明挑,折磨得他心力交瘁,不堪重負。
唉!人活著真難,活在扎羅更難。
聲音起初十分遙遠,繼而逐漸變大,那是骷髏人同時大喊的和聲,整齊的馬隊威武雄壯,井然有序。
王子君聽不出骷髏人在喊什麼。
其實,晏惜寒也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麼,估計是喊給自己助威的語言吧。
除此之外,還有馬嘶聲、沉重的馬蹄聲和發號施令的呼喝聲。
極力遠望,看見大道上人影晃動,刀光劍影忽隱忽現,喧囂漸行漸近。
快臨近晏惜寒與王子君站的位置,忽然間,骷髏人的馬群炸了,就像在馬群中投了一顆炸彈那樣,馬群四散奔逃。
騎在馬上的猛士被甩得前仰後合,甚至有幾個被甩了個嘴啃泥。
那些黃牛也是煩躁不安,用四蹄不停地踢刨著泥土,在原地打轉,漫天泥土飛揚。
骷髏人熟悉森林、沼澤、水塘和山中猛獸,很顯然,馬群和牛群被天敵嚇住了。
縱觀四野,也只有佇立在前方不遠處的希望城堡堡主有這個能耐,他豢養的森林狼簡直就是牲口的剋星。
自命不凡的骷髏人自以為天下無敵,結果在大劍峰山一役中,被七個希望城堡人打得落花流水,損兵折將,威名掃地。
骷髏人的領隊還是那兩位黑頭髮、高顴骨、鷹鉤鼻和嘴角總是掛著鄙視微笑的哥倆,哥哥叫畢力格,弟弟叫巴拉。
雖然看不見森林狼,但晏惜寒出現,黑狼一定就在附近,不趕走森林狼,大隊人馬不會再前進一步。
說心裡話,畢力格與巴拉實在是不願與晏惜寒謀面,謀面說啥,兩人是對手的手下敗將,那種頗為尷尬的場面無異於自扇嘴巴。
可眼下局勢,又讓哥倆不得不去求晏惜寒,除了希望城堡人,沒人能喚得動森林狼。
非但喚不動,還有可能森林狼看見骷髏人,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咬死他們,吃掉他們身上的血肉,畢竟骷髏人與森林狼是世代仇敵。
畢力格與巴拉讓手下猛士約束住戰馬和黃牛,他則和弟弟下了戰馬,把韁繩交給身邊猛士,兩人硬著頭皮往晏惜寒兩人佇立的距離道邊大約五十米的地方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