圪蹴下想,是不是把活死人送往才剛那個城堡。
如果把活死人送到那個城堡裡,活死人活過來的機率能增加百分之五十。
那裡條件雖然同樣簡陋,但畢竟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可問題是人家能收留他嗎?
如果這大老遠地費勁扒拉把他背過去,城堡拒絕,他再把活死人重新揹回山峰上的斷壁。
這一路上,恐怕奄奄一息的活死人不病死,也得被他活活折騰死。
算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晏惜寒把身上挎的東西全部挪到前胸,同時割斷一根很細的氣根系住短矛兩端,也挎脖子上。
他再次圪蹴下,慢慢抻著活死人的兩條胳膊,把活死人搭在自己肩上,把活死人緩慢地從地上拽了起來。
“還挺沉的!媽的,死氣沉沉的人竟然比活人還重!”
“簡直他奶奶的重如千斤?”
他嘴裡牢騷一般嘟嘟囔囔,可兩隻手絲毫沒有耽誤地背起活死人。
活死人的體重應該在九十公斤以上。
負這麼大的重物前行,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過,他自恃可以堅持下去。
晏惜寒尋思,等走到那棵參天古榕下,再採摘些氣根,帶回去搗碎給活死人治病。
他琢磨著身上揹著這麼重一個活死人,儘量在沒感到疲勞的時候,趕趕路程。
途中,他在河邊的淺灘上撿了兩塊石頭,放進帆布包裡。
一塊看上去像塊石板,而另一塊看起來有點像棒槌,他想用這兩塊石塊給活死人搗藥材。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感覺活死人就像會魔法似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
越走活死人越往下滑,而他行走的腳步也越來越慢,他僵硬的手指,到了最後甚至都無法聚攏。
就這樣,晏惜寒十分艱難地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到那棵參天古榕下。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天旋地轉,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腳步大亂,跌跌撞撞,身體裡倒歪斜。
最後,精疲力盡,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撲通”,雙雙栽倒在地。
過了好半晌,晏惜寒才喘著粗氣,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把活死人從身上卸下,輕輕地放下,讓他身子倚靠著樹幹。
而後他把脖子掛的那些滴哩噹啷的東西全部摘下,擱置在活死人身邊,他也倚靠那棵大樹歇息。
晏惜寒抬頭仰望天空,夕陽把西邊的天空薰染成一片血紅,血色正在變紫變灰,他得抓緊時間了,夜幕很快就會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