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真的被羽毛人包圍,憑藉這個障礙怎麼地也能抵擋一陣子。
再說,現在他們手裡有五張弓箭,所有箭矢加在一起有百八十支,足以禦敵一陣子了。
昨晚加上今整個白天,他們幾個人誰都沒有休息,一直在疲於奔命,也不知道他們一個個這麼張滿弓地滿世界亂跑,最終能不能跑出羽毛人的追捕範圍。
反正晏惜寒心裡沒數,盡力而為吧!
說心裡話,晏惜寒真的不想再這麼勞心勞力地跑下去了。
他已經精疲力盡,他感覺自己就像油盡燈枯似的,心中充滿了無邊的無助感。
他不止一次地質疑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把娘娘腔和胖子這樣膽小如鼠的人,從羽毛人手中拯救出去有什麼意義。
如果自己想當初視而不見那輛牛車,視而不見囚籠,那麼他現在與刀疤和女人吃完燒烤,躺在山峰石屋呼呼大睡呢!
陷入困境的都是因為自己心中那個什麼都不是、狗屁都不當、壓根就沒有人在乎的善念。
一念之想,使自己淪落至此。
自己就是一個流放者,與其他流放者沒有什麼不同。
在這個荒島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善良與邪惡,有的只是殘酷的生存,為了生存下去,不擇手段,就像黑狼追風一樣。
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是救下胖子和娘娘腔,或者救下更多的人,歸根結底也都什麼改變不了。
扎羅就是扎羅,被八荒大陸拋棄的荒島,包括島上的流放者,流放者是進入天堂,還是下地獄,沒人關注。
說不上是怎麼回事,晏惜寒突然感到很傷感,很悲哀,情緒一下子變得非常低落,甚至都想丟下他們,一走了之。
他對他們沒有任何責任,更沒有保護他們安全的責任。
他們是死是生,怎麼活著,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為什麼要與這幾個不相干的人在一起?
為什麼要關心他們?
最後,還有就是,他們值不值得他去關心和保護?
想當初,他在施以援手的時候,如果想了這麼多,可能就沒了現在的困境。
可話又說回來,做事情哪裡需要那麼多理由?
一切都要從心出發。
晏惜寒又悄悄地返回到楚雨菲他們身邊,把自己的所見所想和盤托出。胖子依然沒有什麼主意,只要跟著晏惜寒就行。
楚雨菲也同意,她提議不能就這麼四敞大開地睡覺,要輪流值班。
胖子鼻子發出一聲輕哼,似有不滿,像是責怪她多事。
如若晚上要輪流值班,勢必算他一個,他已經當牛做馬累了一天了,就想痛痛快快地睡個安穩覺。
晏惜寒與楚雨菲都清楚胖子那點小心思,誰也沒跟他計較,畢竟他們兩人的想法跟他沒有什麼區別,誰不想睡個安穩覺呢!
問題是危險在即,能睡得安穩嗎?
女孩意見被採納,幾人趕緊動身。
晏惜寒依然是前邊帶路,楚雨菲協助胖子把擔架拖到那個燒焦的茅草房。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燒落塌架、煙熏火燎的茅草房。
這棟建築除了石地基、倒塌的房梁和一些燒焦的木炭外,基本沒留下什麼,縷縷輕煙還絲絲不斷地從瓦礫堆中冒出來。
“晏先生,我去砍些樹椏堵住門口,這樣可以防止猛獸襲擊。”
楚雨菲望著殘破的茅草房門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雨菲,這些體力活還是我來吧,你幫助胖子把娘娘腔安頓好,雙肩包裡有防潮墊。我一會兒完事給他檢查傷口。”
晏惜寒說著徑自走到房子外面,接著外面傳過來“鏗鏗鏗”砍伐樹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