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身上揹著弓箭和蘭博刀站在門口,這是晏惜寒臨離開時的要求,為的是以防萬一遇到突發事件,不至於赤手空拳禦敵。
“回來了,晏先生。”
歐陽驚雷看見晏惜寒走近,禮貌地打著招呼。
“看你身上滿身是血,沒受傷吧!”
“我和雨菲殺死了一頭世紀之鱷,是它身體裡的血。”
晏惜寒說的風輕雲淡,可在歐陽驚雷聽來卻心驚肉跳。
別說是世紀之鱷,就是普通鱷魚都兇悍無比,沒人敢近身,而晏惜寒卻和一個女孩聯手殺死了一條百歲鱷魚,這聽上去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歐陽驚雷雖然沒有看見那條鱷魚,但他剛才聽見了胖子的尖叫聲,看來晏惜寒所言不虛。
“哦,是那個畜生的血?”
歐陽驚雷說這句話時,鼻音很重,像是著重強調似的。
晏惜寒想歐陽驚雷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管他幹啥?愛信不信!還是看刀疤的傷口要緊。
“我聽醫生說,你們造出了陶碗、陶罐。”
晏惜寒的聲音裡依舊透出了些許讚揚的意思。
“沒有盆盆碗碗的,吃飯真的不方便。”
歐陽驚雷開啟門。
“明後天,我和怡雲姐試著燒幾個大盆和大缸,但願不白費工夫。”
火把把石屋粗糙牆壁照得富有情趣,像是故意做成那樣,顯得很有個性和創意。
從門刮進的風吹動焰火搖曳,彷彿牆壁上有鬼影在舞蹈。
房間裡瀰漫著死亡氣息。
成群綠頭蒼蠅環繞在刀疤躺的床邊,飛來飛去,翅膀撲稜著嗡嗡聲音在晏惜寒耳際縈繞回旋,令他心懷恐懼。
就像馬匹不敢接近魅鬼一樣,一定是蒼蠅嗅出了床上有腐肉的味道,刀疤的傷口很可能發生變化了。
當然,不是往好了方向變化。
石屋除了木門,沒有窗戶,白天的熱氣依然瀰漫在屋子裡,顯得房間悶熱,像個悶罐。
晏惜寒看見刀疤臉上的汗水,如同一根根女人纖細手指,自臉頰緩緩流瀉。
他緊閉雙目雙唇,只有胸膛在起起伏伏,說明他依然還活著。
晏惜寒眼睛盯著一個橫衝直撞的大傢伙,就像如入無人之境似的,那個大如蜂鳥的綠頭蒼蠅,體型沉重,渾身紫青,像是染了顏色似的,翅膀和頭顱發出黏溼而噁心的綠光,像寶石的光澤一般。
但寶石人見人愛,可綠頭蒼蠅卻是人見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