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面兩側用金絲細線雕琢而成一隻咆哮的狼頭,像是追風的模樣,追風的眼睛是兩顆紅色碧璽。刀柄包裹堅硬獸皮,從紋路上看是鱷魚皮,這是一把完新的刀柄,未經汗漬和血水沾染。
晏惜寒雙手握刀揮砍了一下,蘭博刀似乎能憑藉自己的意志刺破空氣,發出嘯音,而且大小和重量正合適,彷彿專門為他量身定做,是把好刀。
刀面色澤暗沉,上面印有歷經千錘百煉所留下的彎形波紋,這是一把精鋼鍛造的砍刀,他有點愛不釋手。
晏惜寒收了武器,回頭招手讓楚雨菲近前,他把自己看到的和心中所想告訴了女孩。
“是羽毛人搶在我們前面上了山,但他們上山好過黑衣人。”
“你又殺了一個羽毛人?”女孩看著他身上多出來的武器問。
“我只是讓他暈了過去,對我沒有威脅的人我不會動輒殺掉,包括羽毛人和黑衣人。”
晏惜寒身背雙弓,雙手持刀,帶著楚雨菲繼續向山頂摸去。
路遇略微陡峭險峻之地,晏惜寒都微笑著伸出壯實的大手拽女孩一把,女孩的手細膩而柔軟,很難想象擁有這樣一雙手的女孩,竟然是攀巖運動愛好者。
男人觸碰女孩的手,幾乎令女孩無法走路、說話和思考,握著那渾厚而有力的手掌,她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
楚雨菲覺得男人生起氣來,樣子很兇,他的鬍子愈長愈濃密,黑如木炭,可他微笑卻是全天下最溫馨的笑容。
上山一路上,四周地面雜草被大面積踩踏痕跡非常明顯,不少樹枝彎折,落葉紛飛。
晏惜寒一邊往山上行進,一邊想,如果羽毛人晚上發起襲擊,那麼刀疤和醫生極有可能被俘,但如果是白天發起攻擊,那麼憑刀疤的警覺,他極有可能察覺。
或許兩人躲藏了起來,但活死人肯定落入敵手。
活死人就算落入敵手,他對羽毛人也沒什麼用,他甚至都不能開口說話和睜眼睛看人。
兩人低頭避過一根低垂的樹椏,拽著裸露的樹根,爬上一個陡峭的小坡,行進速度放緩。
女孩一副狼狽模樣,雙手指縫塞滿了汙泥,手肘上有劃痕,癩痢頭落了幾片樹葉,一身破爛衣裳,膝蓋颳了兩個破洞,露出裡面白皙光滑的肌膚。
途中,女孩被石頭和樹根絆了兩跤,但她沒有叫苦和抱怨。
兩人快到山峰時,晏惜寒領女孩繞扯到石屋南側,趴在地面灌木叢裡觀察著石屋以及場院裡面的動靜。
兩人看見場院引燃了一堆篝火,隱隱看到裡面傳出陰暗光亮,即便距離很遠,他依舊感到有些微微暖意。
有燒烤的濃郁味道從裡面飄蕩出來,有哇啦哇啦的聲音從夾滿了濃密荊棘的籬笆牆傳來,羽毛人佔據了山峰石屋。
女孩一雙黑漉剪瞳,在黑暗裡散發著瑩玉而警惕的光芒。
太陽已經沒入密林,黃昏便很快降臨,遠處連綿山巒已經模糊。
晏惜寒決定在天黑前搞清楚狀況。
他示意女孩待在原地隱蔽,他則匍匐著穿過灌木叢,小心翼翼地爬向石屋與籬笆牆那個隱匿出口。
那是一扇偽造的樹門,乍一看樹門與灌木籬笆融為一體。但實際上,把支撐樹門的木棍拔出,樹門就能推開。
離場院愈近,味道愈濃烈,當然不是肉香,而是聞起來像是死魚的腥臭味,或者是死屍散發出的臭氣。
晏惜寒心裡咯噔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寒徹心扉的感覺湧上心頭,難道羽毛人殺了他們?
他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羽毛人殺了他們,羽毛人早就離開峰頂回去了,沒必要還守在這兒。
他們既然守在這兒,那就說明他們還有事情沒辦完,那就是守株待兔等著他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