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自以為是的酋長大人還在五里霧中沒出來呢!
“酋長閣下,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嘛。”
“願聞其詳。”
這個時候,都咕噠的神情變得十分謙恭有禮,用學生看老師那樣的眼神凝注著晏惜寒。
“酋長閣下,當一個酋長對正確的事不敢堅持,不能為抱屈的人伸張正義,對飛揚跋扈之人忍讓遷就,眾人就會漸漸地認為他們的酋長膽怯、懦弱而又無能,是個傀儡,是個弱者,是個娘們。”
雖然晏惜寒說這段話時,僅僅舉了一個例子,但都咕噠心知肚明所指的是他,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一會兒鐵青,一會兒又紅紫,他還很不是心思。
晏惜寒忽略了大瓜子的感受。
他就是要讓都咕噠感到難受,感到難堪。
他要戳疼他,要讓他心底震動。
他要讓他奮起抗爭,又接著說了下去,
“當你們彼此之間進行殊死搏鬥的時候,酋長閣下,你說說,眾人會依附於弱者,還是會向強者靠攏?”
晏惜寒又停頓下來不說了,他凝視著都咕噠那雙依舊迷惘的眼睛。
“酋長閣下,道理非常簡單,依附於弱者,他會和弱者一起滅亡。而向強者靠攏,他會很好地活下去。”
“除非他不想活了,但那樣的人幾乎沒有。”
“最後一句話,酋長閣下,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內心深處潛藏著的那抹悲哀。”
晏惜寒該說的道理已經說完,他不相信都咕噠心裡沒發生反應,他相信他那深入骨髓的話語就像鋼針一樣,已經深深地刺進了酋長大人的腦海。
雖然都咕噠看起來表面很平靜,沒有熱烈的爆發和強烈的情緒波動,但就像是在地底執行的岩漿,在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外表下,潛行著最具熾熱的激流。
激流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身上執行,從腳底至頭頂,四肢百骸至身體裡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
他的鮮血在血管裡賁流,而熱流在身體裡沸騰,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大火爐,看他頭頂那塊火紅的地方升騰著熱氣已然說明了問題。
年深歲久的消沉,已經使都咕噠的神經末梢變得有些遲鈍和麻木,他常年處在高高在上又被半架空悠閒自在又混吃等死的那麼一種僵滯狀態中,能把他的情緒充分調動起來,堪稱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