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還磨蹭啥?你的馬匹楊首領已經備好。你如果不想被拉下,就趕緊去收拾東西到門口馬匹那等著。”
晏惜寒一句話,說得阿紫歡從額角眉尖出,喜向腮邊笑臉生。
話都來不及回,如逃難一般跑走了。
月光下有個幼小的黑影在跳動,一瞬,被無盡的黑暗淹沒。
“爍帆,走,去看看都咕噠,我和他告個別。”
楊爍帆與晏惜寒兩人踏著月色,邁開步伐,儘可能加快腳步,穿過庭院,往府邸最裡面一處屋子走去。
月色還算明亮,只是庭院空蕩蕩的無一人在走動,兩人身姿映在矮牆上,如影隨行。
小夫人房間比大廳裡側那個餐廳略微小點,分裡外屋,外屋是廚房和灶臺,裡屋是臥室。
房屋很簡陋,但牆壁雪白,裡外屋都沿著一面牆壁打了木色組合櫃,日常用品都擺放在櫃子裡,整整齊齊,有條不紊。
地面鋪著橘紅色石地板,乾乾淨淨,臥室緊靠間壁牆一側搭建了半截土坑,都咕噠就躺在那半截土坑上。
靠牆木桌上燃燒著白色蠟燭,讓房間充滿一種陰沉而幽暗的昏黃亮光,燭焰飄忽不定,猶如鬼火。
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瘦弱男僕,縮著身子就站在門口。
他灰白頭髮,一臉苦色,活像咬到了什麼難吃的食物,睜著不太大幹巴巴的眼睛,眼神呆滯而無神,像死人的眼。
僕人看見楊總管領著晏惜寒進來,趕緊給楊爍帆行禮,而後像很害怕似的退縮到裡側牆角,低著頭,微弓著腰站著。
屋子裡透著一絲淡淡的女人香氣,可屋子裡的女主人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不知怎麼,觸景生情,晏惜寒心裡感覺到一絲悲涼。
都咕噠頭髮散亂,渾身依然癱軟,只有手腳略微能動,似乎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但他渾濁的雙眼卻毫無睡意。
那雙黯然神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走進來的楊爍帆和晏惜寒兩人,眼裡露出一抹驚喜,眼神移動的速度非常緩慢,彷彿置身夢境。
“僕人告訴我發生的一切,感謝晏堡主再次施以援手。”
都咕噠嘶啞而弱小的聲音就像貓仔叫喚。
“我發誓,我當酋長一天,就絕不與希望城堡為敵。”
晏惜寒從來就不相信誓言,所以他也從不發誓,只是把心裡想說的話落實到行動上,再漂亮的誓言都不如一個微小的行動。
骸骨部落已經出爾反爾多次,再多一次做出違背誓言的事也無所謂。他在骸骨部落的事情已經了結,他就想盡快離開部落,踏上回程。
“酋長閣下,府邸今天出了這麼多大事,都需要您身體康復後一一處理,我們就不打攪您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即刻離開部落,我是來向您辭行的。”
“晏堡主,你幫助骸骨部落平定了叛亂,又送了這麼大的禮給骸骨部落。”
都咕噠勉強抬起頭顱看了看纏繞在楊爍帆手臂上的鱷齒。
“骸骨部落卻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我真的汗顏啊!”
都咕噠面露羞愧。
“酋長閣下,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們彼此可以重新開始。不過臨行之前,我有兩件事情要向酋長閣下明說。”
“一件事是,我很喜歡阿紫那個丫鬟,想把她帶走。二是我借了貴部落一匹戰馬,等容空我派人把馬匹送回來,這兩件事還望酋長大人准許。”
晏惜寒察覺到都咕噠臉上表情突變,活像是別人要他交出自己的閨女那樣難受。
阿紫猜對了,都咕噠失去了小夫人,急需有人補位。
興許她和那個叫阿紅的女孩就是酋長夫人不二人選。
晏惜寒才剛在大廳對幹活的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