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時是熱騰騰的饅頭包子,有時是剛剛宰殺的肥兔子和野雞,有時候,他甚至還能弄到幾瓶酒,滋味不比京城最有名的祥和酒店差。
漸漸的,儘管沒有明說,所有人卻都心照不宣——蕭逸飛得到了那本魔書。
一切在那時候發生改變。
幾人一路西行,一直越過糖國的邊境進入西域。幾年以後,蕭逸飛孤身一人從沙漠裡走出來,身邊再無一個朋友,眼中盡是傷痛,背脊也不能像過去一樣挺得筆直了。
蕭逸飛開始追查過去的《功德簿》契約者的經歷,第一本《功德記錄手札》,就是他所書寫的。因為基本都是道聽途說,很多事情都不盡不實,但在追根溯源地查了很久以後,蕭逸飛還是查出很多東西。
最開始的時候,《功德簿》只有兩條規則:
第一:契約者功德值為負則死;
第二:行善懲惡得功德,欺善縱惡失功德。
蕭逸飛拿到手中時前前後後看到有十幾條規則,都是《功德簿》在之後的時間裡漸漸演化出來的。每一條新演化的規則,背後都有至少一名契約者的死亡。
因為洩密而造成死亡的契約者太多,《功德簿》就從各個方面開始嚴禁契約者洩露其存在;因為爭搶到《功德簿》但功德為負值導致在訂立契約時被直接抹殺的人太多,《功德簿》才演化出初始功德和兌換功德的區別,給了契約者第二次機會;因為契約者在擁有《功德簿》以後自信心膨脹,在功德值充足的時候對普通人憑著自己的好惡胡亂殺戮,《功德簿》才演化出了針對契約者的天罰功能;……
《功德簿》的規則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周密,因為有這些規則的限制,蕭逸飛在好幾次差點行差踏錯的時候及時懸崖勒馬,才沒有像過去的許多契約者一樣墜落慾望的深淵。
那時候,他對《功德簿》十分依賴,也很信任器靈——後者是容遠猜測的,因為蕭逸飛記錄的時候已經有了“禁止告知他人”的規則,所以在很多方面他書寫的十分隱晦,文中多次以信任親暱的語氣提到一位始終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的“小友”,容遠猜測那指的便是器靈。
在那個年代沒有網路,積攢功德並沒有容遠這麼便利的條件,蕭逸飛獲得的每一個功德值幾乎都需要他親力親為,這就導致效率十分低下。一直到三十多歲的時候,蕭逸飛才攢夠功德兌換了一本《玄天訣》的功法,閉關苦練多年,一朝破關而出,自覺已經天下無敵,縱然皇帝派來十萬大軍拿他也不怕。他哈哈大笑,衣錦還鄉去了。
然而蕭氏已亡。
他的事情連累了父親和兄弟,讓他們在朝堂中舉步維艱,眾人又落井下石。不到半年,蕭父和他大哥被捉住了錯處,鋃鐺入獄,腰斬於市;女眷沒官為奴,十四以上的男丁盡數死在流放途中。
藉助《功德簿》,蕭逸飛天南海北的找到了僅存的幾名親人,然而他的母親早就已經去世,幾個遠親對他都是又怕又恨,在他離家以後才出生的兒子對他全無半點印象,因為曾經日日夜夜守在其母身邊看著她以淚洗面,看著所有的親人都因為這個父親而死得死散的散,他對蕭逸飛只有滿腔的恨意,相見的時候聲稱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蕭逸飛掩面而逃,再沒有顏面去見兒子。只有一個最小的妹妹對他還留有幾分眷戀和依賴。
蕭逸飛看著這個在他離家時還像花兒一樣嬌嫩的豆蔻少女如今蒼老憔悴,滿臉皺紋,頭髮都白了大半。他後悔不迭,握著她的手痛哭失聲。他找到時蕭家小妹因為多年的折磨和煎熬,早已經油盡燈枯,還身患重病,躺在陰冷柴房裡的一角只等著嚥下最後一口氣。說了幾句話,蕭逸飛看著妹妹喘氣越來越艱難的模樣,急忙兌換了一顆洗髓丸讓她服下。
他以為妹妹會像他當初一樣,雖然被這洗髓丸弄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