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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凌,明白了麼?”一團黑氣,在他身邊漸漸成形,張凌默然,半晌:“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看來你是明白了,這是十七年之前。”黑氣帶著幾分笑意,之後卻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想要,親手殺死那兩個人,可以麼?”咬牙切齒的聲音,滿是抑制不住的憤怒。
周圍的一切開始飛速轉動,變成了一道道光圈在旋轉,張凌感到有些目眩而閉上眼——直到周身傳來一陣似人非人的叫聲。
血紅色的披風連同他一起,隱在一片黑暗中;周圍數不清的惡魔似是得到了什麼命令,向他垂首致敬。
一個熟悉的刺客走來,低聲道:“德古拉殿下,我們在等候你。”
前方,是他永不能忘記的那座吉芬,一草一木,都是記憶中的形狀——當然,記憶猶新的那天,兩位城主雙雙殞命的那天。
“殺!”帶著血色的冷漠,伴著徒然的悲哀,張凌揮劍喊道。
——妙勒尼山脈絕頂,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在空中迴盪,久久不肯散去,與之相對的是一地的死屍,帶著腐爛之氣。
“太慘了……”瓔珞輕撫上一雙寫滿了驚恐的眼睛。
“不過,他們一定死的毫無痛苦。我確定……”肖恩斷然道,指著地上一道深不可測的溝壑似的裂縫。
“連山都被齊刷刷斬成兩截,如果我們假設不是妖劍·弒光的話,就只能是魔刀·:吞神了。”
“魔刀·吞神?你確定麼?”瓔珞三兩步跑過來,同樣凝視著那道裂縫。
“這麼說,炎龍已經與他們合作了?”連著三個問題,肖恩卻答非所問:“別急,我們至少還有張凌……張凌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儘管他貌似很自信的樣子,但緊皺的眉頭還是暴露了他的擔憂。
一個聲音證實了他的擔憂。
“那倒也未必。”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神官忙轉身,卻是空無一人。
“別看了,我在這裡。”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肖恩正要說話,卻感覺氣息一窒,一身精血似要逆流而出。
“天使之護……”心中默唸咒語,然後似有一道屏障護住了心脈,血液又開始緩緩流動。
“神……聖,之光……”艱難地說出四個字,同時右手處迅速聚起一個白色的光球。手隨著身體擺動,光球向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甩去。
肩上的那雙手沒了,光球突然地飛了一段後,消失在空氣中,就如剛才的聲音一樣無影無蹤。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肖恩轉向瓔珞問,卻呆住了——那個鬼魅般的人影,赫然站在兩人中見,手中的長劍微微顫動,似有一層黑氣籠在上面。
瓔珞的眼中卻沒有恐懼,反而是似微微的欣然。
“張凌……”聲音嫩脆而清晰,同時向那人走去。
“別過去!”肖恩厲聲喝止,但瓔珞毫不理會,仍是一步步走了過去。
“珞珞……”張凌手中的劍低了下去。
“你,還好麼?”邊說著邊向肖恩掃了一眼——目光冰冷無情,令神官幾乎為之一顫。目光又回到瓔珞身上,敵意隱去,卻仍有一絲漠然。
“不好……很不好!”眼淚奪眶而出,只是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便被不遠處的一個聲音打斷——“這有一個倖存者!”是火離的聲音,幾乎是在同時,張凌身形顫動,奔了過去。
瓔珞的話,還是沒能說完——說完了,又有什麼意義?
張凌輕輕向火離和星點了點頭,注意力就立即被躺在地上的那人所吸引——那清冷的絕美女子,不是翼還能是誰?帶著驚喜與擔憂,張凌輕輕探了探,隨即鬆了一口氣,除了仍在昏迷以外,沒什麼異樣,脈搏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