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倒是覺得,所謂的清冷氣質,倒不如說是禁慾氣質更符合。
因為出身青樓,看多了讓人作嘔的肉體交纏,所以十分厭惡和人的肢體接觸,也因此,即使是大夏天,也盡力地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啊,沒什麼。”沈如玉大概能猜到那些內衛之所以突然比以往更緊張的動了起來,多半是他們的頭領下達了命令——崔文珺顯然已經自己領悟出來“黑暗森林法則”,開始動用自己的勢力試圖開始調查了。
但是比起從穿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在警惕著的,一旦能夠自如活動了,便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的沈如玉來說,她動的已經太晚了。
晚到幾乎她所有自認為的“暗中勢力”,在沈如玉眼中都不再隱蔽。
“告訴他們,內衛不是針對我們的,不用太過於緊張,也別去試探招惹,一切動作都先停下來,謹慎的隱藏好自己,什麼都不要做,儘量避開內衛們這陣子的活動,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夠了。”
她抱著一個軟枕,懶洋洋的在軟榻上翻了個滾,語氣有些含糊的說道。
“還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沈如玉的口吻變得有些無奈起來,“阿瑾,我說過你叫我阿玉,如玉都可以的吧……”
樓主什麼的,總是讓她想起穿越前一個叫做貼吧的地方啊……
以及配套使用的蘭州燒餅什麼的。
但是對面名叫宋瑾的青年卻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因為您是善水樓的掌櫃,但是您又不願意讓我叫您掌櫃。”
沈如玉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掌櫃的這個稱呼我覺得很難聽嘛。”
“所以,那便叫做樓主。”
“你就不能直接叫我名字嗎?”沈如玉繼續嘆氣。
“上下尊卑不可亂。”宋瑾固執的回答道。
沈如玉完全拿他沒有辦法的閉上了眼睛,“真是敗給你了。”
然後,琴音漸起,男人冷清的聲音低吟淺唱,歌聲中,慢慢的透出無邊的溫柔來。
這個男人,是沈如玉幾年前偶然在街上救下來的——
被拐入青樓的孤兒,被好心的琴師所收養,然而在琴師去世之後,被迫要接客——雖然現在容貌平平,但那個時候,他還未長開的五官有著獨屬於少年的秀氣,再加上他總是一副“清高”的模樣,頗為吸引人——而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的瘦弱少年,一頭撞上了當時正在逛街的沈如玉。
當時那個少年走投無路的狼狽和困窘模樣,還有他眼底強烈的不屈,直到今天,沈如玉依然記憶猶新。
沈如玉那個時候正在鑽著牛角尖,她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經歷不斷地發生衝突,以至於不管看見什麼都能夠想起穿越前的事情,想起穿越前的父母和朋友,然後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她試圖搞明白穿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甚至覺得自己穿成了沈家嫡女,也應當是有科學理論的。
但她又不是物理專業,數學更是抓瞎,全憑零碎的幾個名詞,例如黑洞,蟲洞,超越光速,宇宙大爆炸,蝴蝶效應,祖母悖論妄想拼湊出所有的真相和一切的起因,結果差點沒把自己折騰成神經病。
沒有人能夠理解和解除她的困惑,但即使天天被腦子裡那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折磨的異常痛苦,沈如玉表面上依然是沉靜溫和的沈家嫡女,一言一行從不出錯,出身高貴,年少聰穎,聖眷正濃。
每天被君後召入宮中相陪,她在宣紙上懸腕提筆,視野中滿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彷彿一片虛無,等她回過神來,畫紙上已經滿是她無意識中落下的筆鋒,她看得出每一筆每一劃之間隱藏著的狂亂和不得解脫的滯澀困苦,但是隻有她一個人明白。
她朝著別人微笑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看出她到底有多糾結。
現在想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