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屍首被草草掩埋,大齊朝如曇花一現,不過經歷一世就消亡了,然則蕭寒的御極之後,竟不再是大齊的國號,當然更不是前朝的,而是又重新設立的“大允”,這樣的情況自古以來也是前所未聞,蕭寒身兼兩朝血脈,卻並未承繼任何一方。滿朝的文武大臣不是沒有反對的,
但當一位御史身死,一位滿門遭到屠戮後,就無人再出言反對了。
不過也可能是大齊本來忠心耿耿的臣子不多的緣故,崇明帝的身後事也僅僅是引來幾位朝臣不鹹不淡的勸諫罷了。而對於蕭章、蕭燁之流,全部都是滿門處死的結果。
蕭昇被騙到塞外,倒是有了一條活路,據說他領兵突破襲擊,不知流落到哪裡去了,好在蕭寒也並未多派人去追殺他,這也稍稍讓蔣雲婷有些安慰。自此蕭氏幾兄弟徹底零落,陰陽相隔。
自醒過來以後,蔣雲婷就變化極大,她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理人,整天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窗前看天。偏偏新朝初始,諸多事務很是繁雜,蕭寒能抽出陪她的時間極少,往往都是他忙完回到寢殿時,蔣雲婷就已經睡下了,而早上蔣雲婷起床時,也只能看見自己枕邊的淡淡印記。
不過蔣雲婷好似也並不在意這件事,她淡漠的看著這變得煥然一新的寢宮,冷眼旁觀周圍對她諂媚獻好的人,還有那些整日想著入宮拜見的世家夫人們。重重富貴榮華不過過眼雲煙,雲婷從來都不在乎,也不稀罕,但顯然蕭寒不是這樣想的。
那些時日的昏迷著實讓蕭寒慌了手腳,他不吃不喝守在她的病床前,時刻做好了與卿同生共死的準備。幸得雲婷安然醒來,雖然孩子意外夭折,也讓蕭寒痛徹心扉,然而緊接著的朝野動盪,讓他無暇去哀悼愛兒,傷感痛苦。
知道了雲婷無姓名之憂後,蕭寒就馬不停蹄的投入到宮變的大事裡,前朝的那些勢力雖認他為主,卻極為桀驁不馴,蕭寒費了大力氣才將他們完全收攏過來。
但這股舊朝勢力更是與護國公旗下的蔣家軍也尤為不和,要知道,當年就是蔣大將軍統領的蔣家軍橫掃舊朝兵力,打下這天下。蕭寒夾在兩股勢力中間,日夜難安,然他也別無他法,只能盡力調和。
等到蕭寒處理好江南雪災,邊境胡戎,平息了內朝爭鬥,安撫好上下大臣,終於能閒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承宣年的二月了。
祥雲宮裡
蕭寒登基後,就將皇宮裡皇帝的寢殿乾坤宮改成了祥雲宮,而蔣雲婷也並未搬進皇后的寢殿,而還是和蕭寒住在一起。帝后同寢,本不合規矩,但這是皇上贊成,且太師一力主張的事務,誰敢有半點異議。
這日元宸帝蕭寒下了朝便直奔御花園而去,他知道蔣雲婷每每用了早膳都會來這裡坐上一會兒。果然,剛走到梅林附近,便看見了倚靠在石桌發呆的蔣雲婷。,
蕭寒偷偷從後面靠近蔣雲婷,一邊比著手勢讓周圍的宮女太監下去,不多時,這些奴才都悄無聲息的退下了,偌大的梅園只剩下他夫妻二人。
蔣雲婷還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株綠萼梅,一動不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向警醒的她直到蕭寒握住了她的手,才僵了一下身子反應過來。
蕭寒很快就察覺到她的隱隱抗拒和僵硬,他臉上閃過一絲傷感,但很快又被堅定代替。他緊緊捏了一下蔣雲婷的手,然後把那手放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哈著氣為其取暖。
他抬眼覷著蔣雲婷的神色,見她的臉上慢慢融冰消解,才暗暗吐了一口氣。他臉上帶著暖融融的笑,柔情四溢的道:“雲婷,等到天暖和些,咱們就到野外踏青去吧,你不是最喜歡打獵了嘛,咱們就好好的去南山狩獵一次,好不好?”
蔣雲婷聞言神色略動了動,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人,金冠綬帶,雲頭皂靴,端的是風姿無匹,即使穿著尋常的衣物,也漸漸遮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