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拿起木製鼓棒,一聲點鼓開場,錚錚絃樂應聲而起,雄壯豪邁中帶著一絲兒女情長的纏綿,蘇玉奴引著八名舞姬,綵衣紗裙,水袖飛揚,翩翩起舞,在舞臺上曇花一現般走了個過場,蘇玉郎和另三名少年手持寶劍,幾個翻躍上場,雙雙對峙,揉進了舞技的劍術,由俊逸的少年男子演練起來,別具陽剛之美,與女子們陰柔的演技各有千秋,深深吸引了場上觀眾,許多人看得忘形,大聲喝彩,有人開始讓堂倌送上賞銀,李秋歌彈著琴,一邊用他那略帶磁性、富有感染力的醇厚男低音唱了起來:
出鞘劍,殺氣蕩,
風起無月的戰場,
千軍萬馬獨身闖,
一身是膽好兒郎,
兒女情,前世帳,
你的笑怎麼能忘,
美人淚,斷人腸,
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燙。
訣別詩,兩三行,
寫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還能打著傘走在你身邊
訣別詩,兩三行,
誰來為我黃泉路上唱,
若能死在你身邊,
也不枉來人世走這趟
媚娘手握鼓棒,行雲流水般,擊鼓、敲鑔、單擊、連打,乾淨利落,旋律流暢,精準地掌握著樂曲的速度和節奏,力度、速度的完美控制,體現出她嫻熟的技巧和深厚的功底——嫻熟的技巧和深厚的功底?有嗎?媚娘暗自陶醉一番,高中時期,那是下苦力瘋玩過一陣,出社會撞事業,只能偶爾到會所過把癮,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練成這個水平,也算是天份很高了吧?哈哈
不過那首胡顏彬唱的《訣別詩》,她是真的非常喜歡,以至於教蘇玉郎唱歌時,第一個就教了這首,結果蘇玉郎沒學會,李秋歌會唱了,還記了譜,教大家彈唱演練。
媚娘在舞臺上揮灑自如,肆意忘我地擊打著架子鼓,完全沒注意到觀眾席上,齊王那驚怔怨怒的目光,從銷人心魂的歌舞聲樂中回過神來,他臉色漸漸由疑惑轉為陰沉,就那樣直直盯著靈動擊鼓的媚娘,動也不動。
寶藍色繡小團花錦袍,墨玉般黑亮的長髮用藍色綴玉片緞帶束起,身姿挺秀,行動風雅,親切溫柔的氣息,那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明亮雙眸……他不是簡玉,也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秦二,她是——一個女子,一個騙了他的女子
她竟敢騙他這個可惡的女人
那天在馬車上她明明看出他身份顯貴,求他不要死,怕出意外帶累了她,除了簡玉,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就算是近身侍從,心情不好時同樣一腳踢開,可是她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抱住他的腿,一邊為他包紮,一邊還罵了他……齊王知道那是為什麼,秦二,他與簡玉很像,五官不同,卻是同樣妖嬈的容貌,那副神情、那一雙眼睛、身量氣質、說話的口氣、甚至他身上的氣息,愛在頸間貼身纏繞一條白紗巾的習慣,他當時幾乎認為是簡玉回來了,強忍著沒有問秦二:你知不知道簡玉?
簡玉消失至今,他將那個名字深深埋藏在心底,從未說出口,人沒有了,這個名字,也怕它飛了。
這個該死的岑梅梅,女扮男裝也就算了,讓他知道她真實身份又如何?難道怕他會吃了她?豈有此理還敢騙說日後來訪,結果卻隱藏起來,躲避著他,讓他在那裡傻等,等不來就費盡心思去找,暗地裡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測……
舞臺上,蘇玉奴姐弟謝幕,精彩的演技,贏得滿場喝彩,各種各樣的打賞不停送到臺前,媚娘微微一笑,放下鼓棒,朝李秋歌和蘇玉奴他們擺擺手,走下舞臺,林如楠興奮地迎上來拉住她,未及表達自己的激動心情,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圍過來,其中一個嘻皮笑臉地說道:“小兄弟,打得好鼓啊,陪哥們喝一杯如何?”
說著就伸手往媚娘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