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德全不敢怠慢,忙躬身道:“奴才省得,福晉放心,奴才一定會好好的把藥送過來。”說完,鄭重地接過了藥方,轉身急急地出門去了。
婉貞直到此刻,才算鬆了口氣,頓時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想來是方才精神高度緊張所致。她的身子搖擺了一下,腳一軟,便跌坐在光緒的床邊。
不,現在還不能暈她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覺得頭暈似乎減輕了一點兒了,便又睜開了眼睛,看著古維客問道:“古太醫,皇上究竟是中的什麼毒?我跟皇上一直同進同出,如若真是中毒,又為何我平安無恙?”
古維客也是心中疑惑,想了想道:“皇上此次中的毒,頗為古怪,平時也很少見。這種毒,若是單獨吃下去了,也沒什麼大礙,可萬一吃完之後,又聞到檀香的話,便會變成致命的毒藥臣方才在東暖閣,聞到室內燃點的正是檀香,所以才斗膽請福晉將皇上移入此處,只要不繼續聞香,這毒也就不會繼續深入下去了。”
婉貞一驚,她從來不知竟然會有這樣的毒藥,吃了沒事,聞了香反倒有事,自是大感意外,脫口說道:“這……不對啊我可是跟皇上一起吃的飯……”
聲音戛然而止,只因她突然想到,在吃飯的時候,其中有道菜,據說是吃了對孕婦不好。因為她如今假裝懷孕,自然也就沒有動筷,因此只有光緒吃了。
難道就是那道菜有問題?
旋又想到,下這種毒,必然是很清楚光緒的生活習慣,知道他會燃點什麼薰香才能做得出來的,而這個世上,能夠對皇帝的生活起居瞭如指掌的,又有幾個?
一時之間,冷汗涔涔而下,她的心中一片冰涼,亂糟糟的沒了個章法。一忽兒想到那道下了藥的菜,都是誰做的;一忽兒又想到,跟光緒關係最親密的人,究竟是誰竟然會狠心向他下手,腦子裡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一雙手緊緊拉住了光緒冰涼的手掌,淚水又忍不住滴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鍾德全親手捧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婉貞看了他一眼,擦擦眼淚,接過來舀起一勺,輕輕吹涼了,遞到光緒嘴邊。
可現在他正昏迷著,又怎麼喝得下去?
試了兩次,都是牙關緊咬,湯藥順著嘴角流下來,竟是一滴都沒有進到他嘴裡。婉貞急得不行,只能拿眼瞧著古維客,問道:“古太醫,這可如何是好?皇上怎樣才能服下藥去?”
古維客也是為難,踟躕著說:“這……臣倒是可以施針,強行讓皇上醒來,可這麼做必定會對龍體有所傷害,所以……還是等皇上醒來再喝藥吧”
婉貞卻是心裡著急,這解毒的藥水越早喝越好,拖久了難免節外生枝,想了想,毅然說道:“你們出去。”
“啊?”古維客和鍾德全面面相覷,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叫你們都出去”婉貞微怒道,還有一絲淺淺的羞澀,“你們守在門口,我叫了方能進來。”
這回兩人聽明白了。雖然不明所以,但婉貞畢竟是他們的主子,於是只好躬身行禮,依言退了出去。
待兩人都走出門外,關上房門,屋裡就剩下了她和光緒兩人。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光緒,饒是沒有旁人在場,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頰。但眼光旋又落到光緒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油然而生的擔憂霎時掩蓋了那絲羞澀。微微皺著眉頭,她仰頭喝下一口藥,然後輕輕覆上他的唇,舌尖輕輕頂開了緊閉的牙關,將那口藥哺了過去。
果然管用
她直起身子,看見光緒在昏迷中下意識的喉頭滾動,一口藥終於下了肚,頓時鬆了口氣。
當下也顧不得再害羞了,她如法炮製,一口口將解毒的藥物喂進他的口中,不一會兒的功夫,藥便喝完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