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亞則是狠狠拍了拍夏冬青的腦袋,“睡傻了你,他們是去救你的,要不你就死畫裡了。”
“救我?”夏冬青還在暈暈乎乎當中。
“是啊,救你。”趙吏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睛,咬著牙說出了這幾個字。
聽到那人醒來的聲音,嶽綺羅不自覺放緩了神色。
夏冬青撓撓腦袋,似乎慢慢把事情回想了起來。
“謝謝你們啊。”夏冬青不好意思地說。
“行啦,別在這裡待著了,又冷又潮的。”趙吏只覺得在這裡睡了一覺後渾身從裡到外泛著涼氣。
嶽綺羅第一個出了地下室的門,趙吏緊跟在後。
看到夏冬青依舊在裡面磨磨唧唧,王小亞拍了拍他的後背,“怎麼?捨不得啊?”
夏冬青搖了搖頭,聲音似有遲緩,但是堅定,“沒有。”就算有,那也是捨不得那一個月的房租。
王小亞這時有了幾分好奇,“畫裡的世界真有這麼美好麼?”
夏冬青頓了頓,聲音有些無可奈何,“是不錯,不用付出任何勞動,就可以享受皇帝般的待遇。”
“那簡直就是人類的終極夢想啊。”王小亞雙手托腮。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在王小亞的語氣裡聽出了隱隱的嚮往。
“雖然現實生活殘酷一點,難過一點,可不是有句話叫‘苦中作樂’麼,沒有經歷過苦,那也體會不到所謂的快樂。”夏冬青已經從那虛幻的“美好生活”中走了出來,那樣假的人生經歷了才知道多沒意思。
嘗過苦才更能體會到甜的珍貴,苦樂參半的人生才是真實的。
誕生於想象之中,流傳於口舌之上。
城市一高處的房頂之上,楊妃一般的女子看著眼下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還會再回來的。”
慾望,永遠存在,生生不息。
☆、嫁衣(一)
大雪下了一夜,整個世界都覆上了一層清冷。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推開門看著外面白茫茫景色,女子蒼白的臉色映襯著這個同樣蒼白的世界
乾乾淨淨的顏色,她很喜歡。
倚在門框邊看了許久,女子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然後毅然決然踏進了雪地裡,冰冷的積雪埋到了她的腳腕,涼到了她的心底。繡著金線鳳凰的紅色繡花鞋藏在雪裡艱難前進著,步步艱難。
此時不過是天色矇矇亮,偌大的沈家大院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存在,可女子知道,再過不到半個時辰,院子裡就會熱鬧起來,只是那份熱鬧不屬於她。
似乎是帶著某種報復的快感,女子把一條白綾搭在了院子裡那顆粗壯的楊樹上。
凳子被踢翻的時候,女子忍不住掙扎了一下,白綾像是一把鈍了的刀子,在她的脖子上肆意劃割,像是要把她的身子和頭硬生生分開。喉嚨裡的空氣一絲一絲被擠壓出來,火燒一般。
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女子的心裡忽然湧上一陣不甘與絕望。
終於,女子不再有動作,脖子軟軟垂了下去,身子筆直的懸掛在樹枝上,像是一隻隨風搖曳的大紅燈籠。
樹上掉落的雪花落了她滿頭滿臉,女子身上尚有熱氣兒,雪花漸漸化成水,隨著女子的身體涼下去,雪花不再融化,而是和著水珠凍在了女子的臉上。
潔白的世界裡,她是唯一突兀的存在。
……
444號便利店裡,趙吏正在看著收銀盒裡的錢,這是一個月的營業額。
“不是,就這麼點兒?”趙吏似乎是不能相信這是事實。
在他的觀念裡,人間的錢是很好賺的,不過似乎現在他的觀念正在崩塌。
“不然你以為呢?”夏冬青扭過正在擺貨的身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