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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合上木門。

“不好意思,”我笑,“朕打擾你們一家三口說話了。”

“阿生哥”不意被我看見,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兩腿打著哆嗦跪倒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喊“萬歲”。雲妃倒是比她的情郎鎮定許多,最初的驚慌過後,她扶著榻沿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袂袖口,屈膝向我行禮——驗明有孕後,我許她見君不跪。

“參見陛下。”她不卑不亢。

我點了點頭,往屋裡走。雲妃讓出貴妃榻,侍立一旁,“阿生哥”跪著挪窩,不敢抬頭,始終拿頭頂對著我。我坐在榻上,旁邊正好有個五瓣蓮花盤,裡面裝著花生瓜子榛子等各色乾果。我本來不餓,見著那些,有點嘴饞,就伸手撈過來,擱在榻上,隨便抓了一把,開始磕。

磕了一個,果仁進了肚裡,皮不知往哪裡吐。雲妃一手託著肚子,一手拿了個空果盤遞到我嘴邊,柔聲道:“陛下,殼吐這裡面。”

我就著她的手吐了,往身邊努努嘴,道:“快坐下吧,當心累壞了。”又瞥了阿生哥一眼,說,“還有你,也起來吧。”

兩人這才一個坐下,一個起來。

雲妃溫柔,善解人意。我嗑瓜子,她坐在一旁幫我剝花生。花生都剝在帕子上,剝夠了一小把,呈到面前給我吃。我一顆一顆吃掉,底下的並蒂蓮花便顯露出來。那蓮葉舒展動人,蓮花栩栩如生,雲妃繡這方帕子時,心裡必定唸了幾千幾萬遍阿生哥的名字,才會繡得如此情意綿綿,繾綣深情。

我十六歲那年,各州府進獻美女,充盈後宮,雲妃是其中之一。然而我對女人硬不起來,滿心思索著如何睡了衛明,所以連她在內,那些美女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我晾在一旁。後來我坐穩皇位,重攬大權,某日吃飽了撐得慌在宮裡溜達著消食,一不小心走遠了,走到了雲妃宮外頭來。

雲妃——當時還是雲美人——出身不高,卻很雅緻。她的宮裡栽著兩株桂花樹,正是仲秋時分,桂花香得醉人。我情不自禁往她宮裡走,想認識認識這種花的人。那日的情形與今天大致相同,也是門口兩個小太監,被章棗按住了。往裡走又有幾個宮女,被我一瞪眼,屁都不敢放。

我這時候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卻沒往深處想,進了內殿,好傢伙,給我驚著了。

捉姦在床!

雲妃衣不蔽體,打扮成小太監的阿生哥也只來得及套一條褲腿。兩人跪在我身前連聲請死,雲妃求我殺了她,換阿生哥一命,阿生哥求我殺了他,換雲妃一命。我說你們太天真了,這事你倆一個都活不了,家人啦,九族啦,包括當初送你們進宮的那些官員啦,都得給你們陪葬。

其實按例到底該怎麼判,我哪裡記得,我就是說個最嚴重的後果嚇嚇他們而已。這一嚇,真嚇著了,阿生哥爛泥似的癱在地上,雲妃突然一咬牙,梗著腦袋往柱子上撞去。

我眼疾手快攔住了她,電光火石間,一個極為大膽的主意冒了出來。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叫他們把衣服穿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雲妃一徑哭,阿生哥哆哆嗦嗦地講。他自言名叫阮生,自小與雲妃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無奈雲妃貌美,被地方官選中,送入宮來。他日夜思念,放心不下,於是變賣家產,打通層層關節,偽裝成小太監進宮中見雲妃一面。本想見面說說話,往後守著這幾句話過餘生,誰想到雲妃一哭,他便情難自禁,不知怎的,就雙雙滾到了床上。

生死關頭,阮生不敢說謊。我思忖片刻,問:“所以你今天第一次入宮就被朕抓到了?”

阮生苦著個臉,如喪考妣:“是。”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怎麼這麼背呢!”

當時我剛睡了衛明沒多久,正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之際,朝臣卻一天三百封摺子,罵我,罵衛明,說我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