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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心裡有數。不過他身為首輔,僅為帝王輔助,治理江山乃是帝王的事。你將百姓有所養有所依的功勞都歸於殷燕寧身上,難不成是已經將他當做皇帝了麼?”

我問得石英啞口無言,他的臉色變了又變,配上滿頭血了呼啦的,煞是好看。一旁的夏炎抿唇想笑不敢笑,戚長纓拳頭堵在嘴上,使勁憋著笑,我不想再捉弄石英了,語氣放軟,問道:“朕想知道的是殷燕寧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我緩緩道:“他近年過得好不好,可曾婚配,可曾生得兒子,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可覺得如今的一切是他想要的麼?”

石英被我問住了。

他自然是要被我問住的——如此交心的話,殷燕寧怎會對他說呢?

半晌,石英喉結顫動,低聲道:“燕寧哥未曾婚配,更不會有兒子。他已決定要獨身終老,我聽他親口說過,待今上長大,他便要還政於君,覓一處山高水闊之地,靜養天年。”

“甚好。”我道。

帳中安靜下來,四人皆不發一語。許久,我開口道:“朕不殺你。”

石英抬起頭,雖表情不變,可眼中的震驚騙不了人。

“朕不殺你,放你回去。有句話,你替朕帶給殷燕寧。”

“玉璽的下落……”我揚唇笑了,“朕回去後會親自告訴他。”

我送了石英一匹快馬,叫他騎回京城。這句話他帶沒帶給殷燕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雖回去了,但朝臣們懷疑他與我有所苟且,否則我憑什麼不殺他,還要放他回來。朝臣們在早朝上吵了整整七天,更指石英陣前通敵,證據確鑿,論罪當斬。殷燕寧好不容易把石英保了下來,判他充軍,可石英啟程那日,剛一出牢門,便一頭撞死在門前的大石上。

然而此刻,就在這營帳中,石英還未死。他被士兵押解,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我露齒一笑。

“你只關心燕寧哥好不好,就不關心衛明將軍麼?”他噙著冰涼的笑意道,“不過就算你關心也沒有用,這六年來,衛將軍一次都沒有提過你——一次都沒有!”

他昂首走了出去。

我很尷尬。

帳中的氣氛也十分尷尬。

戚長纓知道我跟衛明那點子事——事實上當時的朝臣都知道——他充滿同情地望著我,而夏炎比較瞭解前因後果,一個勁給戚長纓使眼色,戚長纓卻看不到。

我看到了,我一眼掃過去,夏炎眼觀鼻鼻觀心,平鋪直敘道:“臣剛剛什麼都沒聽見!”

“很好。”我點點頭,走出營帳,“朕去看看狼王。”

……直到我放下營帳的門簾,還能聽到戚長纓在裡頭壓低了聲音問:“狼王?哪個狼王?我知道的那個?他怎麼在這兒?抓來的?”

回了起居帳,哈丹坐在床上,正背對著我給自己上藥。他身上添了幾處傷痕,雖是皮肉傷,卻也要細細包紮。我見狀趕忙走上去,從他手中奪過藥瓶道:“我來。”

哈丹瘦了點,腰細了,肋骨略微突出,穿著衣服還不明顯,上衣一脫,真叫人看得心疼。我小心翼翼將藥粉灑在傷口上,他疼得吸氣,口中卻笑道:“十一,我方才去看了追風。他們不知道追風是神駒,把追風同其他馬匹關在一起,草料喂得一樣,追風根本不吃,瘦得皮包骨頭。我剛剛抓了一把草給它,它三兩口吃完了,我把一包草料都丟給它,一轉頭,又沒了。”

他的傷口有刀傷,但更多是拳腳造成的瘀傷。內裡都被打出血了,洇出一片,表皮未破,形成一大塊一大塊青紫的傷痕。那些刀傷要撒藥粉再包紮,瘀傷卻只能手蘸了藥膏一點一點推開。我一邊給哈丹推,哈丹一邊說:“萬幸找回了我的彎刀,那刀是草原獨一把,我用得最趁手就是這個。要是丟了,我心疼不說,從哪裡再打一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