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地念叨著什麼“重新封印”、“給根繩兒”、“吊在桅杆上”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突出一個理智撕裂情緒汙染。
說真的,半分鐘後泰德·里爾甚至就開始懷念他帶的那幫“可愛”的學生們了——雖然他們在很多時候都會對自己露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但最起碼他們在課堂上做出的最惡劣的事也就只是睡覺而已。
那可比現在安靜多了。
不過幸好,這聒噪乾屍的鬧騰並沒有持續太久——在泰德·里爾真的開始考慮要不要把接受異常077的建議把他打到半死之前,船艙的門被人推開了。
身上仍然燃燒著幽幽綠焰的勞倫斯推門走了進來。
前一秒還在鬼哭狼嚎的異常077瞬間安靜下來,嬉皮笑臉地跟船長打了招呼,然後幾乎轉眼便消失在房間裡。
泰德目瞪口呆地看著“水手”消失的方向。
過了半天,他才轉過頭看向勞倫斯:“我從沒想過令無數航海家恐懼的‘水手’在失控之後竟然是這幅樣子……”
勞倫斯一臉驚訝:“您沒見過愛麗絲小姐嗎?”
“……好吧,船長先生,你說的有道理,”泰德想了想,一擺手,“任何事情似乎只要跟失鄉號沾了邊,都會變成……匪夷所思的樣子。”
“是的,匪夷所思,但至少不壞,”勞倫斯笑了起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不要理會那個神經質的乾屍,也不必把他要求重新封印的話當真——他只是耍寶而已。雖然一開始那傢伙確實有些逃避現實,但現在其實他在這艘船上還挺自在的,只是他不樂意承認。”
“聽上去你已經很瞭解異常077了?”
“船長的職責和基本素養,我必須瞭解自己船上的每一個人,那傢伙也包括在內,”勞倫斯說著,在泰德旁邊坐了下來,同時扭頭觀察了一眼自己這位“臨時乘客”的氣色,“感覺如何,守秘人閣下?”
“腦海中偶爾還能聽到輕微的噪音,但和之前比起來可好多了,”泰德呼了口氣,“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記憶在我的腦袋裡鑽來鑽去,各種各樣的景象——真實的,虛假的,因自我保護效應而扭曲過的,我很難分辨它們到底哪個是可信的……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那個黑暗的地方穿梭了一個世紀……但你告訴我,其實我離開輕風港只有十幾分鍾?”
“是的,十幾分鍾,守秘人閣下,”勞倫斯點了點頭,“在我們把你撈起來的時候,你只不過從傳送門失蹤了一小會而已——所以,我們現在非常想知道您在那‘一小會兒’的時間裡的具體經歷。”
“‘我們’?”泰德·里爾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位船長提到的一個單詞。
“我剛剛跟我的‘老闆’談過,他已經知曉這裡發生的事情——真理守秘人的‘失蹤’在輕風港引起了一些混亂,但是幸好,在混亂髮酵之前白橡木號把您給找到了,”勞倫斯說道,“不必太擔心城邦那邊,失鄉號在那座城市附近,那這無垠海上就沒有比輕風港更安全的地方了,至於您這裡……”
老船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略作思考之後繼續說道:“現在我們還不確定這一次太陽熄滅到底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多少變化,再嘗試開啟空間通道可能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所以您就安安心心地留在這艘船上吧,趁這個時間,把您在那片‘黑暗’中看到的事情跟我說說——‘他’對此非常感興趣”
泰德·里爾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片刻沉吟之後,他看著眼前這位老船長的眼睛:“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經歷跟亞空間有關——這些知識並不安全。”
勞倫斯聳聳肩:“我的老闆也跟亞空間有關——他可比您的知識還不安全。”
泰德想了想,覺得對方說的對。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