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厚重宛若實質的濃雲層層疊疊地覆蓋在城邦上空,略帶腥鹹的海風一陣陣刮過街道,彷彿要把冷氣往人的骨頭裡灌一樣。
老船長勞倫斯走出教堂大門,在迎面吹來的寒風中縮了縮脖子,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開始嘟嘟囔囔地抱怨這糟糕的天氣:“x的,運氣糟透了,好不容易結束觀察期,還要頂著這種風走半個鐘頭回
教堂廣場的街道上,行人們正腳步匆匆,似乎有場雨隨時要落下來,大家都在記掛著家中未收的衣服,或者沒有關好的窗戶,而老船長第一個想到的則是自己那脾氣暴躁的老婆……
他已經在教堂裡‘隔離觀察’了許多日子,中間連個口信都沒送,這回去不得挨一頓劈頭蓋臉甚至鼻青臉腫的愛情?
勞倫斯搓了搓胳膊和雙手,嘆了口氣,準備走向前方的寒風,但他剛走出兩步,眼角的餘光便看到有一位教堂守衛腳步匆匆地朝自己跑了過來。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則站著那位負責提供心理諮詢的年輕心理醫師好像是叫海蒂還是海麗來著。
“不會吧!”勞倫斯下意識地嘀咕了一聲,緊接著便看到教堂守衛來到自己面前,先是禮貌地行了一禮,緊接著便一本正經地伸出手攔著自己的去路:“抱歉,勞倫斯船長,剛剛收到緊急通知,您暫還不能離開。”
“不是已經結束觀察期了麼?”勞倫斯在看到對方出現的瞬間便心有所感,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垮下臉來,“你得有個合適的理由。”
“具體情況不便告知,年輕的教會守衛臉上似乎也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公事公辦地開口,“是來自審判官的直接命令——事態生變,所有曾與失鄉號接觸過的普通人要繼續留在教堂中。”
勞倫斯嘴角抖了一下,在聽到‘失鄉號’三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須服從指令,可壞心情的出現卻是無法自控的,這位老船長眉頭皺了起來:“好吧,船長,我懂,但誰跟我老婆解釋一下?我連著……”
“抱歉打擾,”老船長話音未落,海蒂的聲音便從旁邊傳了過來,“您是有什麼顧慮麼?”
勞倫斯扭頭看了海蒂一眼一在教堂裡接受隔離觀察的日子裡,他跟這位年輕的心理醫師小姐也打了些交道,他知道對方雖然看起來年輕,但確實是一位可靠的‘專家’,而且也確實幫自己和船員們排解了不少緊張憤懣的情緒,所以臉色稍微緩和下來:
“我離開家太長時間了,我老婆可不是性格溫和的人,我結束上一單海運單子是要休假的,總不能前半段假期在教堂裡隔離,後半段假期在床上養吧?”
接著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了一支用玻璃管封裝的藥劑遞給老船長,說道,“但現在事情比較複雜,最好還是先聽從大教堂的吩咐放心,您的家人那邊會有人去聯絡的。確實,誰也不想遇上這樣的事情,”海蒂嘆了口氣,頗為感同身受地說道。
“這是什麼東西?”勞倫斯接過藥劑管,有些懷疑地看了裡面的液體一眼,又懷疑地看著海蒂——這位心理醫師的藥箱子裡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讓人怪緊張的。
“安神,舒緩,順便在一定程度上增強心智防護,~~”海蒂隨口說道,“為下一階段的隔離觀察做準備。”
“該死,果然不能通融…”
勞倫斯一聽‘下一階段的隔離’便一陣牙疼,接著拔掉藥劑管的塞子,把裡面又鹹又苦的藥水一飲而盡,隨手把玻璃管還給心理醫師。
藥劑的效果很快顯現出來,這位老船長站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眼神變化了幾下,接著迅速平緩下來,發出一聲複雜的長嘆。
“需要我送您回去麼?”海蒂觀察著老船長的表情,嗓音柔和地問道。
“不用,我知道路,”勞倫斯(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