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道還笑言:“這可是百年的老山參才有的味道啊,御藥房的人,倒也捨得。”
“恩師說笑了,別說百年老山參,便是千年老山參,只要是給恩師補身子的,御藥房的人,誰敢說半個不字。”潘鳴鳳依舊笑得很恭謹。
“你這張嘴……”何世道失笑,抬起手來指著,頗為欣慰的補充道:“說起來,你倒真不愧是咱們大瑞朝御史臺的頂樑柱啊。”
“那也是因為有恩師提攜,學生這些年才能一展所長。”潘鳴鳳說著,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偏殿的正中,無比恭謹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正伯今天這是怎麼了?”何世道心中疑惑,不過也只以為他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所以又真情流露了,笑著對歐陽擎說道:“子羽,你快將你師弟扶起來。”
“是,恩師。”歐陽擎應一聲,站起來,哪裡知道兩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見此情形,潘鳴鳳心中大喜,不過臉上卻是一點都不顯,依舊同先前一般恭敬,或者說,更加恭敬了。
他彷彿沒有看到歐陽擎和何世道的臉上的驚疑一般,再次咚的一聲,磕了一個響頭,跪得端端正正的,雙手抱攏為揖,衝著何世道開口說道:“其實學生今日,有一件事情,想要求老師和師兄。”
此時,何世道也感受到了手足無力,心中頓時驚起陣陣響雷。
可他畢竟是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一路走到現在的,一個眼神止住剛準備開口的歐陽擎,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無比的笑容,看著潘鳴鳳,慈愛的說道:“咱們師徒,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求不求的。”
“不管有什麼事情,正伯你直說便是,咱們師徒三人這麼多年的情誼在這裡,難道我這做老師的或者你師兄,能駁你的面子不成?入冬了,地上涼,凍傷了膝蓋可是不好,你先起來再說吧。”
“學生多謝恩師。只不過,此事實在是干係重大,學生無顏,只有跪著,才敢說出口來,還請恩師見諒。”潘鳴鳳說著,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罷了,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實誠。”何世道一臉慈愛的搖搖頭,看著潘鳴鳳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為師和你師兄聽著便是。”
“是,多謝恩師,多謝歐陽師兄。”潘鳴鳳再次抱拳,說道:“如今寧王勢大,又有太祖遺訓在前,加上百姓一直對皇上和恩師有許多誤會,以至於現在全都心向寧王……”
“現如今,咱們與寧王相鬥,無異於以卵擊石。學生實在不忍再見將士們流血犧牲,也不忍見恩師和師兄日日勞心勞神、竭精殫慮。”
“所以,學生斗膽,想請恩師和歐陽師兄暫且退讓一步,等過了眼前這難關之後,再圖其他。”
“如此說來,正伯當真是真心替為師和你師兄著想了?”何世道的臉上,還是看不見半天怒色,只不過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慈愛已經全部收了起來。
“是。”潘鳴鳳點點頭,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學生對老師的心,天日可鑑。”
“呵呵,好一個天日可鑑……”何世道笑了起來,臉上顯出幾分悲涼來,說道:“老夫一世英名,沒想到卻扶了一個白眼狼出來,可笑啊,可笑……”
“老師何出此言?”潘鳴鳳看著何世道,恭順的說道:“寧王仁德,早就說了,只要開啟皇城投降,便既往不咎。恩師和歐陽師兄只要肯勸說皇上,主動迎寧王進皇城,再主動禪位,那麼即便不能再如同皇上在位時一般深受重用,可要保住家財性命,卻是可以的。”
何世道看著潘鳴鳳,搖搖頭,說道:“若不是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夫幾乎要以為,你如此挖空心思,當真是隻因為書生的意氣天真,以為這樣就可以保住老夫一條性命了……”
“可惜啊,可惜……”
“恩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