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月,我頭髮全掉光了,腦袋比電燈泡還要亮,連個毛根都沒有。腦袋光亮的炸眼,臉上卻痘連著痘,除了眼皮和鼻頭,其他地方全被紅凸的痘佔滿了。
我現在這形象,根本沒法出門兒。誰碰著我,都得嚇一跳,保準以為我得了什麼奇怪的傳染病。
這連著七八天沒出門,也不是個事兒。雖然我也挺不喜歡我現在的形象,但是總得出門透透氣兒。
為了不嚇著人,我選在晚上出去,到小區溜達溜達,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戴著帽子和口罩出了門,我跟賊似的,貼著牆邊溜達。
夏淵和我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就跟悠閒郊遊的公子哥兒似的,雙手抄在兜裡,專揀能被月光沐浴到的地方走。而我呢,專揀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特別考驗我的眼力勁兒。
今晚上幾乎沒有出來溜圈兒的,我和夏淵沿著小區溜達了一圈兒,統共就碰見劉姨一個人。
碰見劉姨的時候,她正悶頭悶腦的蹲在自家開闢的小菜園兒那裡,用根小樹枝子在掘土。
她現在這樣兒挺可憐的,完全沒以前八卦時候那股活潑勁兒了,整個人像是被霜打的老茄子似的,又黃又懨懨。
我拋給她幾個同情的眼神,就貼著牆根走了,沒準備幫她把舌頭按上去。
劉姨舌頭沒了,未嘗不是個好事兒。她活到這麼大歲數,八卦的瞎話太多,如果現在不掉,等死後到了地府,那肯定得受拔舌頭的刑罰。
地府拔舌頭,可不像人類世界這麼簡單,拔一下子就行,而是拔完立馬就長回去,再拔再長,無線迴圈。就劉姨這樣的,少說也得在地府拔個二三十年。
夏淵幫我整了下帽簷兒,垂臉問我:“要不要買點兒飲料回去?”
“不喝飲料。”想了想,我側臉看他,“買點兒黑芝麻糊吧。你去買,我回家等你。”
沒東西的事兒,就交給夏淵了。我先一步回了家,趁著他不在,竄到廁所裡,用溼巾好好擦了擦被帽子捂了一天的腦袋。
我都不敢看鏡子,完全沒法接受裡面那個醜八怪是我。那不是我,那兼職就是個蛤蟆精。
蛤蟆精也不定有我這麼醜,蛤蟆成精化成人形的時候,疙瘩肯定就隱藏了,絕不會像我這樣,滿臉密密麻麻的疙瘩。不僅臉上有,屁股上更多。屁股長痘比臉好的一點兒是,能理所當然的藏到內褲裡。而臉,卻沒法理所當然的藏著。
現在天冷了,戴個口罩出去,還不算太怪異。要是夏天,戴個口罩,肯定會被認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傳染病。
夏淵提了兩大袋子的黑芝麻糊上來,裡面七八包,夠我喝半年的。
買了這麼多,夏淵還問我夠不夠。
我沒好氣兒的回答:“夠了,足夠了。”
夏淵笑著說:“不夠我再去買。”接著,他說:“其實你沒頭髮也挺好的,腦袋光溜溜的,晚上摸著舒服。”
我扯高眼尾,怒瞪著他:“你晚上摸我頭了是不是?!”他肯定趁著我熟睡,扯下我的帽子,偷偷摸過我的腦袋。
夏淵看著我,裝的跟沒事兒人一樣,“沒有啊。”
“你剛才明明說,晚上摸著很舒服。你要是沒摸,怎麼知道是光溜溜的?”我怒斥他。
夏淵回答:“是我猜的。”
我怒瞪著他,“你肯定摸了。”
“沒有,真沒有。”夏淵雙手搭到我肩膀上,輕輕按了兩下,又放到我帽子兩邊,幫我整了整帽子,“我真沒摸,真的。”
看他這賊眉鼠眼卻裝正直善良的模樣,保準兒摸了我的腦袋,脫不了。
我很生氣,氣血沸騰的特別厲害,燥熱的很,讓我想撕光身上的衣服。我渾身發燙,眼珠子也燙,眼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