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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著對不起,孩子,為娘再也不能照顧你,等著你長大了。

她勉強撐起身子,仰天笑起來,眼角竟是流出血珠子,落在衣衫上開出一朵朵紅豔的花朵。

“燕雲,你站住。”她臉色蒼白,自嘲地笑著,素白的手緩緩拉開衣領,露出左胸口那一道恐怖的刀痕,這麼些年,傷疤一點不曾褪去。

“燕雲,你可還記得這道刀痕,這是你當年宮門前與太子爭鬥時,我為你擋下的那一刀,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也差點令我失去了宸兒,那時候我看著你幾乎被刀刺中,什麼也來不及想,便衝上前,只想著為你承受這一刀。那時候的燕雲,確實值得我為他出生入死。這一切,越是刻骨銘心,如今想來越是可笑。可以同生死,卻不能共享福。這便是我與你。”

“我一片丹心換得如此結局,只怪我太傻,竟會愛上你燕雲,我不恨你我恨得只有我自己,若是一切能重來,我絕不會讓再遇上你,永遠也不要了,這苦一次便足夠。”

“可憐我宸兒,孃親對不住你,你要好好活下去,莫要像你爹,萬萬不可。”

“等著被那一群包藏禍心之人凌虐,不如就順了你的心。”女子聲音淒厲,哽咽著說完,壓抑著的淚水混著血從臉頰滑落,微風吹起她白色衣袂,好似一隻斷了翅的白蝶,她一個回身決絕地撞上紅柱,男人只是一怔,最後頭也不回地跨出了宮門。

女子勉強對著櫃子溫柔一笑,眼中滿是絕望與心碎,如玉的纖手最終垂落在了身側。

他發了瘋一般捶打著櫃子,卻是硬生生被翠兒困在了雙臂之中。

“孃親,這賤人死了。”一身暗紅衣衫的燕律笑著跑進宮中,拉了拉良妃的衣袖。

“乖兒子,你上前替娘去踹她幾腳,就是這個賤女人讓我母子好生辛苦。”

“兒臣聽孃的話。”燕律齜牙跑到女屍身旁,肆意在那沒了氣息的白衣女子上踐踏,與良妃對視一眼,二人露出極為暢快的笑容。

“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也不要從櫃子裡出來,要聽翠兒的話,孃親若是不在了,你就逃離這皇宮,逃離這個傷心地。”

他捂住雙眼的手緩緩放下,緊咬著翠兒放在他口中的臂膀,忍住不哭出聲,可豆大的淚珠還是潸然落下。

宮殿外的天際,血色的夕陽映襯著華殿裡的斑斑血跡,一刀刀刻在他心頭,每時每刻都出現在他夢中,他忘不了,也不能忘。當年他們留給孃親的痛他要一點點還給他們。

燕寒玉睜開眼,白玉般細膩的手扶上面具,緩緩摘下,一雙眼漆黑如墨,流轉間璀璨如星辰,幽深如寒潭。嘴角一邊勾起,淡雅間平添了幾分妖嬈。

“怎麼會,怎麼可能?”燕律不由向後退去,撞落了書桌上的筆墨,“你不是寒玉,你是天宸,你是燕天宸。”

“看在你沒有多少時間可活,我便告訴你,我是燕天宸,你當真以為寒玉在受你與太子聯合毒手下還能活得下去嗎?他死了,死在八年前那一場鴻門宴,而我替他活了下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燕律臉色煞白,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

“我不會像二哥這般如此愚蠢,既然下毒又豈能讓宮中的太醫看出。所以我留給了你天機。”

“喝下天機四分之一時辰便會失去意識,二個時辰後產生幻覺,一直到最後在幻象中了結自己,門外的侍衛全是我玉王府之人,就算他們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也不會告訴燕帝。待你死了,

宮中太醫看了,也只道是你受了刺激,畏罪自殺。”

“你不是寒玉,你不是。”燕律眼神呆滯,跌坐在木椅上,喃喃道。

“你最不配提的便是寒玉。”他冷眼看著燕律狼狽的模樣,笑意森冷,“眾人都以為四弟的腿疾是天生的,誰又知他真正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