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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王想怔了一下後,有些痛快又有些得意的下車去了。Ben卻是一副表情凝重的神情。他倒不至於為王想說中老闆心思而嫉妒,他是想不到老闆竟然會為岑曉改變自己的原則。

顧惟野認為岑曉在清邁會隱瞞來曼谷的實情,是對他起了戒備心使然。所以讓王想上樓一探究竟的行為,就是選擇暴露他們,非常不理智。

按照顧惟野以往的處事方式,Ben認為老闆不可能會做這個選擇。故他這下在感到詫異的同時,更對岑曉在老闆心中的位置有了新的估量。

王想上樓速度很快,走到岑曉房門前,他定了定神,才輕輕敲了兩下門。

沒人應答。

王想又敲。

還是沒人應。

王想不由急了,敲門的速度和力度都變得不溫柔了。他正想著岑曉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的時候,門裡突然傳來一聲昏昏沉沉、有氣無力的聲音,“好睏……睡覺……別吵了……”

站在門外的王想長出一口氣,在門口躑躅片刻後,笑著轉身下樓。

岑曉可不記得在她睡覺時,有誰來敲過門,哦,或許也不算完全不記得,只是記憶朦朦朧朧的,她還以為那是個夢呢。

——

趕來暹羅廣場的途中,司機趁著等燈的時候,偷偷看了岑曉好幾眼,好像她是什麼怪人似的。

岑曉不明所以,低頭檢視了遍自己的上衣和短褲,確定萬無一失後,就懶得再理司機探尋的目光。

到了地方結車費,司機多找了岑曉十泰銖硬幣,她本來想還給他,可司機根本不理會她的好意,雙手鬆開方向盤,一個勁兒的比著趕岑曉下車的手勢。

岑曉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用英語指責兩句司機待客不周的話,但她還沒張嘴,司機卻又對她做雙手合十的動作,同時嘴裡嘰裡咕嚕說了很短一句泰文,看神態有些像祝願。她抱怨的心思這才退了回去。

下車沒走幾步,岑曉就傻眼了。

熙熙攘攘的廣場上和想象相去甚遠。哪裡有什麼夜晚的小清新廣場?除了人還是人,場面瘋狂而狼藉!

在她視線所能及的遠處,有很多人席地睡在廣場上。而在她近處的人們,手裡大多拿著一面泰國小國旗,邊搖邊喊著岑曉聽不懂的口號。洶湧人流如翻卷的浪潮,而她卻如一尾飄零的小舟,很快被從人流邊緣一點點向中央地帶擠過去。

這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的一聲高亢的吶喊,如一道閃電般劃破曼谷夜空!群眾的情緒被這聲音迅速帶得更家高漲起來,整齊而又激憤地,跟著帶領者一聲又一聲喊著口號。

因為被夾裹在人群中,岑曉的T恤很快就被汗浸透。她揹著好幾公斤相機包的一側肩膀麻掉,而她用來保護自己的雙臂則在微微發抖。

狠狠咬住下唇,她勉強維持著意識的清醒。可不斷鑽進她耳朵裡聲聲呼喊,卻像是有意和她作對似的,簡直好像一整支嗡嗡鳴叫的蜂群,逼迫她體力和精神越不堪負荷……

岑曉用腳趾頭也想得出自己是遇到遊行示威了。

這個時候,她一個異國人在不熟悉的陌生街頭,面對著這些幾乎失去理智的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無措。

眼淚混同汗水一同躺過臉龐,恐懼像一把繩索狠狠攫住岑曉的心。她的腦海裡甚至浮現出——明天國家電視臺上,衣冠楚楚的播音員向全國觀眾播放她遭遇不測新聞的情景……

事情或許往往就是這樣子吧……

在你不足以依靠自己的當下,你曾經最在乎、最依賴、最期盼能夠出現的那個人,卻永遠不可能出現。

而往往這時,你只有自己,最無助的自己。

……

彷彿有股冷熱難辨的水流,從四肢百骸直往腦袋衝的時候,岑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