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醒過來的時候,聽見從浴室那邊傳過來的水聲。
看到他換下來的衣服丟到地上,走過去時,她鼻子靈敏地捕捉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拿起衣服來,結果嗅到領口那裡存留的煙火氣息。不像是香菸味道,倒像是煙花爆竹燃放後的焦味兒。
該不是劇組的人幫他慶生了?
她自責地想,不僅來得著急什麼都沒有準備,還因為實在撐不住,躺在床上睡大覺,連他人回來了,竟都不知道。愧疚地在心裡正謀劃著,等下要說點什麼,做點什麼讓他開心。
顧惟野已經從浴室裡走出來。
他下半身纏著黑色的浴巾,上面不著寸縷。看到她眼睛睜著大大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他先是愣住,接著很快笑了起來。
不由自主地痴望了半天他的緊實身材後,她慌忙上移視線,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然而要命的是,他的頭髮還在滴水。水珠直接打在他腹肌的輪廓上,往下滑啊滑啊,最後被浴巾阻隔,總算隱沒了蹤跡……
福利來得太兇猛,岑曉的難為情達到最高階別。想起早晨他說讓自己適應夫妻的相處方式,就沒有別過頭,只把目光不動聲色地從他身上挪開。
“不知道你醒了。”他簡短解釋,臉上笑得無害。
她不理他,下床推開櫃子,取了套衣服慌張遞給他後,就像只靈活的袋鼠噌地一下子跳到被子裡,拉嚴,說:“我是不會偷看的。你快換上吧。”
“沒關係。”怕她悶到,顧惟野拉開一點被子,“你來看就是了,我不介意。”
她快哭了,也快要流鼻血了……顧惟野,咱別鬧了好不好……!
——
有過好幾次同床而眠的經歷,故當他掀開被子,從後面隔著衣料貼過來時,她沒有感到不妥。
“對不起。本來打算到了這邊的賓館,好好收拾下自己,再穿得漂漂亮亮的像個公主一樣出現你面前,跟你說聲日快樂的……”
“嗯……沒關係。”他很累,快要睡著了似的,下巴抵在她頭頂的髮旋上,說:“我不太重視生日這回事的。”
聽了他的話,稍微心安,“你回來這麼晚,是不是……劇組裡的人有幫你慶生?”
“沒有。”顧惟野躺平,胳膊墊到她頸後,輕輕一勾就把她帶到了面朝自己的方向,“是劇本里有場戲,我飾演的角色陪他心愛的女孩放煙花,需要在夜裡拍,就到了現在。”
哦,怪不得他換下來的衣服上有爆竹味道。
“這麼浪漫的場景,你們該不會有吻戲吧?”她手糾結地扯被罩,明明好奇而忐忑,卻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問。
“有什麼辦法。”他睜開眼睛,一側嘴角輕攏,似抱怨,但口氣很平淡,“最近幾年寫劇本的女孩子好像越來越多了。”
屢見不鮮的浪漫橋段是女性作者最為熱衷的,看多了古言小說,她也只知道這點。
“那和別的女生接吻時,你會不會很享受?”今天她嘴傷了,平時他們在一起最親密的活動無法進行。想到在他生日的這天裡,和別人在良辰美景裡共渡良宵,即便是拍戲,仍然很不是滋味。
“不會很享受,”他如實地說,“但作為專業演員,我會很投入。”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把別人當成我,才能進入狀態,稍微的演進去那麼一點呢!”她有點失望。
“小笨蛋。”笑著把往遠處床邊上滾的她,扯回到自己胸前,“你是你,其他是其他人。我為什麼要把別人當成你?”
“為什麼不能?”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會好過點的。
“就像飾演過的多數角色,愛著他們的意中人一樣——顧惟野這個角色,也只愛著岑曉。”他嘴離她的耳朵很近,有細微的熱氣輕刺著她的耳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