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之中雷霆躥動,將丘仲言魂魄聚攏丟去李芸與盧秀那邊兒,輕聲道:“那個進京趕考的書生,的的確確高中,但被人冒名頂替,最終客死他鄉。老話說負心多是念書人,但也不全是的。”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完了去城隍廟裡等候明船吧。”
兩隻水鬼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特別是李芸,得知她的情郎並不是負心人,她是又怒又氣,當即撲上去撕扯著丘仲言魂魄。
這個歸元氣武夫,怎麼辦?
劉景濁輕聲道:“寧姑娘,有無見過他?”
寧瓊傳音說道:“知道,狗官的護衛,也是個該殺的。”
劉景濁點點頭,“那我信你。”
於是青年人抬起腳重重踩下,地面只是陷進去一個大坑,方才中年武夫,屍骨無存。
拍了拍姜柚腦袋,劉景濁笑道:“做的不錯,就是境界差點兒,要是沒有這個歸元氣武夫,我都不會出來。待會兒帶我去見見昨個兒抓你的那個寇捕頭,外面還有兩千人呢,該殺的殺了就是。”
由始至終,劉景濁只對著兩隻女鬼說了一句話,就是說清楚了那位狀元郎而已。
要走時,盧秀忽的開口道:“為什麼不殺乾淨?他們有一個好人嗎?”
劉景濁緩緩轉頭,一身氣息不在壓制,兩隻水鬼在如此天然壓勝之下,身形都變得有些渙散。
“不搭理你,你就別找事,大仇已報,還不快去城隍廟準備投胎去?”
說完就收回一身氣勢,免得真把她們弄的魂飛魄散。
讓劉景濁沒想到的是,盧秀對著李芸一笑,輕聲道:“是姐姐錯了,你的小書生不是負心漢,你快去城隍廟吧,下輩子有緣分,你們還能走在一起的。”
李芸一愣,“那你呢?”
盧秀苦澀一笑,輕聲道:“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何必重回煉獄?與做人相比,我更願意做鬼。”
劉景濁已經帶著姜柚走出院子,出門時,兩尊門神虛影皆是閉目。看樣子就算沒有李芸手中那道印記,門神也不會攔。
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劉景濁淡然道:“盧秀,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也算是親手報仇了,再去害那個孩子,那你就不用去投胎了。還有,想走鬼修路子,可以,但最好是別做惡事。有人仗劍除狗官,自然也就有人橫刀斬惡鬼的。”
她二人日後如何,看自己選擇了,再不用管。
西邊城樓,兩位女子端立城頭,看著城外大營兵馬齊出,瞧模樣是真要來屠城了。
寧瓊皺眉道:“怎麼辦?”
龍丘棠溪咧嘴一笑,“我跟他不一樣,在我這裡,有這個念頭就是不行的,敢來屠城,那就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話音剛落,龍丘棠溪於青傘之中拔出玄夢,一劍斬出,霎時間風雪交加。等一場冰寒風暴過去之後,哪兒還有衝殺聲與馬蹄聲?唯獨一座冰陣而已,兩千卒已然是兩千冰雕。
又是一陣微風拂過,兩千冰雕盡數破碎,消融殆盡。
龍丘棠溪別回玄夢,笑道:“要是他,肯定要一個個去詢問,有錯的殺,無錯的放。”
龍丘棠溪知道,當年在平妖道,劉景濁斬了數十萬妖鬼,始終有錯殺的,所以始終是個心病。她也知道,年少從軍時,那些個敵國百姓的仇視目光,他始終忘不掉。
沒關係,這次我來殺,又不是不該殺。
與姜柚昨晚牢獄的路上,白小喵跟劉景濁一同轉頭看向城西,劉景濁回過頭,只是喝了一口酒。
走到牢門口時,姜柚指著前方佩刀中年人,笑道:“就是這個大叔,演戲可誇張了。”
劉景濁一笑,衝著寇捕頭一抱拳,開門見山道:“丘仲言死了,城外兩千大軍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