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想作詩一首,結果發現文采不行。”
少女笑容燦爛,輕聲道:“別唱歌就行。”
等到雨停了,私塾裡讀書聲也停了。
年輕人直起身子,繼續趕路。
走出去幾里路,劉景濁忽然轉頭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畫中已近十八甲子,一千零八十年,等到你畫完六十甲子,三千六百年,是不是也是一種你另類的修道三千六百年?假若有一日,你畫中十甲皆可白日飛昇,破出畫冊,那他們是他們,還是你?”
蘇崮楞在原地,卻又聽見劉景濁說道:“再假設,未來你以這畫冊入道,合道你畫中六十甲子,那畫中十甲,或是拳法第一,或是劍術第一,又或是其他的天下第一,那你蘇崮,會是那一甲?或者說,十甲皆是你?退一萬步說,即便畫中十甲出不來,你蘇崮遊走於自己筆下的天下,那不也還是絕對的老天爺?”
蘇崮又是一愣,劉景濁卻不再言語,只是默默撤去兩道陣法,衝著姜柚一笑,繼續趕路。
那個楞在原地的乾瘦青年忽然開口:“我拿什麼謝你?”
劉景濁只是說道:“等我要拆了朝天宗,斬你家老祖時,別來找死。”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想在這條路走的遠,不可能,因為有人已經走在你前面了。但你蘇崮,仍舊可以另闢蹊徑。還有,除非登峰造極,否則即便是同境,但只要是個劍修,你碰見了就得繞著走。”
原因很簡單,因為對你蘇崮來說,畫冊即是真我。對我劍修來說,到底還是一種別樣的鬼上身。
可已經在這條路上求得真我的莫問春就不一樣了,他所倚靠的,是每多一個讀他書的人,他的境界瓶頸就會鬆動幾分。且,從他書中走出的人,就會厲害幾分。
蘇崮重重抱拳,一個飛遁隱入深山,破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