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自己魂魄深處的記憶,神魂連帶著軀體都要被撕碎一般,劇痛無比。此時此刻,劉景濁汗如雨下,臉色脹的紫紅,可他愣是沒有哼出來一聲。
片刻之後,白骨手掌鬆開劉景濁,兩人同是青衫,可有血肉的年輕人,此刻渾身劇烈顫抖。
青衫白骨沉默片刻,言語有些疑惑:“不錯,根骨與心境都屬上佳,神念異常強,你如今是不是跌境了?”
劉景濁顫抖著開口:“被灌頂得來的境界,沒了正好,靠自己重新修煉底氣足一些。”
白骨骷髏哈哈一笑,可笑著笑著,笑聲中就有些傷感了。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後生,那你們的九洲,如今可有天上神靈隨意屠戮人間?都還活的好嗎?”
劉景濁搖搖頭,“如今的神靈,多半隻是山水神靈,受制於人間王朝的。天下家族,隨意一國人口都有數萬萬,我所在的王朝,至少都是有幾十倍於萬萬的人口,但是,人嘛,總是有過得好的,又不好的。只是東海歸墟,有妖族與人族互相征伐,也已經幾千年了。”
這具白骨略帶哭腔,可一雙空洞眸子,哪兒來的眼淚?
一張白骨手掌緩緩放在劉景濁肩頭,無數道細小有如牛毛的劍氣鑽入劉景濁體內,開始幫著劉景濁修補體內傷勢。
青衫白骨顫聲道:“那還好,那還好,人間薪火保住了,不枉我們死了這麼多人。”
片刻之後,白骨收回手臂,開口道:“小子,你是不是去過什麼光陰流速差別極大的地方?你的骨齡只堪堪二十來年,可你的道齡已然三百餘年了。還有,你的記憶我沒辦法查探,有人在你身上佈下手段,若是我強行搜魂,你會死,我也會被反噬。”
劉景濁搖了搖頭,其實他自己也很納悶兒,這地方是自己第一次到過的洞天福地啊!
白骨手臂又一次搭上肩頭,劉景濁當即將心神沉入黃庭宮。黃庭宮外,數道劍氣從四面八方竄來,頃刻間便將一座滿目蒼夷的黃庭宮修繕如初,且那數道劍氣中夾雜劍意之重,幾乎都要把這黃庭宮變作一座劍閣。
收回心神,劉景濁抱拳深深一拜,沉聲道:“多謝前輩,否則我這光是縫補黃庭宮,怕是都要幾個年頭兒。”
青衫白骨笑道:“一座黃庭宮八面漏風,實在是看不過去而已。”
劉景濁見這位前輩言語和善起來,趁熱打鐵,詢問道:“前輩,這地方,其實不在九洲,而是類似於一座洞天福地的地方,外界說這是一座仙府遺址,入口在一個叫青泥城的地方。我也是機緣巧合進來的。之所以能到前輩這兒,是因為一頭白猿指路。前輩可知道,此地究竟是什麼地方?不瞞前輩,這座洞天福地如今也已然亂成一鍋粥了,北境長夜,南境長晝,百姓流離失所,都說是天老爺發威,要懲罰人族。”
其實有一半是劉景濁從那位老者那兒聽來的。
青衫白骨聞言便沉默了起來,劉景濁也不敢打擾,只得默默等候。
約莫過去了一刻鐘,這位白骨前輩忽然大袖一揮將劉景濁捲起,兩人往那處深淵而去。
下降途中,那位前輩嘆息道:“還記得我說,南贍部洲修士是主攻天庭雷部嗎?這深淵之下,便是鎮壓著雷部正神。”
劉景濁皺起眉頭,沉聲道:“可是道門所謂的九天雷聲天尊?”
白骨轉過頭,嘴巴開合,“什麼?聽都沒聽說過。我說的這雷部正神,乃是居住在上古雷澤,真身是一頭巨龍,乃是混沌初開之時,與天同生真正神靈。”
劉景濁還沒來得及詫異,便聽見這位前輩又說道:“真正神靈,其實是殺不死的,也可以說他活著跟死了並無區別,我們所說的殺了他,其實是剝離湮滅了他的意志。可真身,無論如何是沒法兒銷燬的。你雖說的青泥,在我那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