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索妮雅打斷她的話,「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誰背後沒有一段往事……」
說到這裡,她不禁頓住,想起了多年前一個雪花紛飛的傍晚。天寒地凍,冷得連眼淚都可以結冰。她被兇惡的奴隸主鞭打得鮮血淋淋,痛苦絕望。
當她終於痛哭出聲,正要咬牙了此殘生時,一輛八匹馬拉的華貴雅緻的黑色馬車忽然停在了他們面前。
車內傳來的溫柔女聲猶如天籟,居然說要買下她。她欣喜若狂,當即用最後一絲力氣跪拜在地,對著馬車的方向深深致謝。
馬車內的溫柔貴婦不但買下了她,還買下了她的哥哥,她當時心底就暗暗發誓,一定會終生效忠於她,並不惜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以報答她對自己和哥哥的重生之恩。
當那位貴婦在塔爾特神秘失蹤後,她毅然要求回亞斯蘭,哪怕那位希斯諾王曾誠意挽留,她仍然要求回來。
原因很簡單,她有種直覺,總覺得如果有一天她的恩人回來,一定會「降落」在亞斯蘭。這種直覺很奇怪,但女人的直覺就是往往莫名其妙。
面前的小侍女仍在哭,索妮雅被她的哭聲吵回了神。
她收攏了心緒,淡淡道:「別哭了,你能進來也不容易,城堡裡挑選侍女可是精挑細選,不知多少女孩被淘汰呢。」
小侍女仍然在哭,她的語氣漸漸嚴厲:「你若真不滿意,我可以讓你的主管把你送出去。」
「啊,不要,不要……」小侍女聞言驚慌,落淚哭道,「千萬不要啊,姑姑,千辛萬苦才能進來當差,千萬不要把我趕出去啊。」
「那你還哭什麼?」索妮雅厭煩地搖搖手,「去吧,去吧,我一會兒又要忙了。」
「是。」抹了一把眼淚後,小侍女撩著裙角匆匆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索妮雅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城堡裡當差雖辛苦,隨時有性命之憂,可是回報也很優厚。不但有不錯的薪俸,還有舒適溫暖的房間,說不定將來還有嫁給某個侍衛長的機會。這樣的美差,這些民間女孩子們不搶破腦袋就不錯了,還談什麼離開?
也許偶爾會有抱怨,但是真要趕她們走,她們又會要死要活。
索妮雅緩緩走過花叢,陽光照在她白淨的臉上,她閉起了眼,溫暖的花香被風吹拂到鼻子,深深吸上一口,整個身體都舒坦了下來。
幾年了,夫人離開有幾年了?快七年了吧。國君從最初的期待已變為了現在的絕望。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冷酷,手段更加殘酷無情,死在他手中的男女精靈無數,雙手的血腥味永遠都無法洗去。
他經常回從前的公爵府,在夫人曾住過的房間裡一待就是兩個鐘頭,從不說話,只是靜坐著。
從房間出來後,他在花園裡慢慢散著步,走到夫人曾塗鴉繪畫的牆邊,用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上面的圖案,眼神漸漸變得溫柔。
後來,他命人把他在古堡的房間佈置得與公爵府裡夫人的房間一模一樣,夜晚,他夜夜在那裡就寢。
他從不讓任何王妃或情人進入他的寢臥。曾有一個剛來不久的妖美王妃仗著自己受寵,闖進來找幾天不見的國君。
國君當時正在書房,得知後,立馬下令把她趕出城堡,送回她的母家。她死活不肯,跪在地上,抱著國君的大腿,哭著求著。
國君冷著臉,重重一腳踢開她。她撞在了牆上,梳好的髮髻凌亂撒落,披頭散髮,像個瘋婆子。
國君的眼底透出濃濃的寒意,隱含殘忍戾氣,聲音透著冰冷:「要不是看在你是宰相的侄孫女的份上,你今天必逃不過一死,滾」
幾個侍女七手八腳扶起她,連拖帶扯,把撞得半暈半死的她拖出了房間。
索妮雅的頭垂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