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窮過富過哭過笑過愛過恨過忠誠過背叛過聰明過糊塗過*過窩囊過,傻不楞登地折騰一輩子。我看那,這陽間就是個大舞臺,就像《好了歌》說的,‘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我們離開了陽間,那臺戲還在上演,只是舞臺上換了新角色。所以,我們應該接受死亡這個現實,不應該再留戀陽間的人和事了。”中年鬼魂說。
“對呀,忘卻不也是一種解脫嗎?只是境界更高!”郝宇想起了忘懷鳥的歌唱。
這時,從來路上走來高高瘦瘦的兩個人,一白一黑,頭戴高帽,披散長髮,口吐長舌。“黑瘦子”滿臉漆黑,露出的手腳也是黑的,穿個黑大褂,像塊立起的長長的煤矸石。“白瘦子”白臉白面板,可白得毫無生氣,就像沒有塗料前人們刷房子用的白石灰。他穿件白大褂。
“這就是黑白無常吧?”郝宇想。他在一本書裡看過黑白無常的畫,就是這個樣子。
黑無常的帽子上寫著“你也來也”四個字。
白無常的帽子上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
郝宇聽奶奶說過,白無常喜歡和活人開玩笑,你要答話,他就把掛在脖子上的金元寶、銀元寶拋給你,所以帽子上寫有“一見生財”四個字。只要你接住他的元寶,他就用一個帶繩的鉤子鉤住你的衣領,把你帶到陰間,你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人們都叫他“*鬼”。直到現在,郝宇還記得,小時候只要他一不停地哭鬧,奶奶就嚇唬他:“白無常來了!”郝宇立馬就不哭不鬧了。
直到現在,郝宇還記得《無常二則》中的一個故事,那是清朝人寫的:說是從前有個醫生,夜間乘一頂轎子出去往診,路過城隍廟時轎伕突然停步不前。他掀開轎簾,看到一黑一白兩個頭戴高帽,披散長髮,口吐長舌,又高又瘦的傢伙正朝著他們走來。於是,他馬上讓轎伕掉頭,拼命往家跑。幾天後,醫生和兩個轎伕都死了。只有那個來請醫生的人,因為一直在轎後跟著走,沒看見黑白無常,啥事也沒有。據說見到*鬼就無處可逃。
“這回我是真的見到*鬼了!”郝宇想。
黑白無常是專門來往於陰陽兩界勾人魂魄的。身體再棒的人,只要叫他勾上就必死無疑。人間暴死的,都是在不經意中讓黑白無常勾走魂魄的人。郝宇就是被黑白無常牽到陰間來的。
“不要怕。我說過,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餘秋菊感到郝宇的手有些顫抖,安慰著他。
“只要能看到史婕,一切我都認了!”郝宇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你就乖乖地跟著黑白無常二爺走。如果沒有他倆在你身邊,你是過不去奈何橋的。”
郝宇看了餘秋菊一眼,眼中充滿膽怯。
“他倆跟著你,加上你身上的壽衣,那些陰差就會以為你是被他們勾到陰間的魂魄,就不會找你的麻煩。要不就會叫小鬼兒把你撕爛吃掉。”餘秋菊說。
她真佩服郝宇對妻子的忠貞,同時也感到些許遺憾:“這樣,我叫他改變心意就更難了!”想到這兒,餘秋菊嘆了口氣。
在餘秋菊的陪護下,郝宇跟著黑白無常穿過石牌坊,上了黃泉路。
沒走多遠,路的兩側出現了用漢白玉石精心雕刻的獅子獬豸駱駝麟麟大象俊馬等高大的石像。石像是成對的,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腳下的路也變得平坦了,沒有了風沙。
“這是神路。神路兩側那些石雕的動物都是瑞獸。獅子兇猛吼聲洪大,是震懾厲鬼的;獬豸的獨角專觸不正之人,是防止惡鬼做惡的;駱駝、大象是沙漠和熱帶的運輸工具,放在這裡表示黃泉路可以讓所有魂靈順利透過;麟麟可以為人送子,放在這裡是希望鬼魂快快得到轉生;馬善走,用來催促鬼魂不要耽誤到閻羅十殿報到的時間。它們雖然是石雕,但都是經過五道將軍親自主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