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郡王卻保持著冷靜,搖了搖頭道:“母妃怎的不想想,父皇為何不處置十二弟?只怕是,不想讓我一個人獨大。”
德妃神情一滯,隨即又寬慰地笑笑,“無妨的,恐怕還是因為你舅舅的事兒,在牽怒於我們母子,你平日裡少與你舅舅家來往便是了”
德妃也曾榮寵若干年,其兄便漸漸有些嬌縱起來,四處放印子錢,瘋狂斂財,後來鬧出一樁逼死人命的案子,雖然其兄立即用銀錢堵住了苦主的嘴,可到底還是被皇上知曉了,便覺得是安國公教導不力,也對外戚驕橫極為不滿。
這件事,對德妃的打擊頗大,皇上有很長一段時間,見都不願見她,因而她在後宮之中行為更加謹慎,也一直拿來教導皇兒。
莊郡王忙道:“我沒去過安國公府,平時宴客時,也儘量不請他們,只在年關節日或是舅舅、舅母生辰時,送些禮過去。”
德妃點了點頭,扶著自己的袖邊的花紋道:“我覺著,皇上並不希望日後的太子,有個權勢熏天的岳丈。”
莊郡王眸光一閃,“母妃的意思是……”
“你想娶赫雲二姑娘為平妻一事,還是作罷吧。”
莊郡王只“嗯”了一聲,並未明確應承。他覺得外戚是把雙刃劍,一方便可以助長他的勢力,讓父皇也不能小覷了他;一方便,也的確是他登基的障礙——若父皇有這種考慮的話,所以他要權衡利弊,才能作出決定。
但他仍是懷疑閔老頭帶入宮中的人,與連城有關,便請母妃立即派人去查一查。
德妃應下後,莊郡王便辭了母妃出來,往御花園而去。
此時的御花園裡奼紫嫣紅,衣裳華麗的貴婦淑女們,拖著長長的紗裙,逶迤而行,言笑間眉眼盈盈,笑靨如花。
鬱心蘭苦命地守在柳樹下,可憐這裡連張小凳都沒有,座位都擺在芳華水榭內,她又不想坐到甘夫人的身邊去曬太陽。正糾結得萬般心酸之時,忽地聽得唐寧的聲音在她身後輕喚道:“心蘭,你怎麼站在這裡?”
鬱心蘭連忙回頭,正是幾位夫人陪著唐寧緩緩行經此處,瞧這情形是要到小山上的涼亭裡去。
鬱心蘭向唐寧施了一禮,輕笑道:“陪著大娘呢,我怕曬,便站在樹蔭下。”
目光在幾位夫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都是生面孔,想來是新晉官員的夫人,唐寧特意結識的,這幾人不知鬱心蘭的身份,只是見莊郡王妃對她這般親切,忙向她施禮。鬱心蘭便也還了禮。唐寧作主給她們介紹了一番,邀請鬱心蘭道:“隨我們去涼亭坐坐吧。”
鬱心蘭正待推辭,甘夫人卻揮手道:“你去吧,不必陪我了。”
唐寧便笑挽著鬱心蘭的手臂道:“甘夫人允了,咱們走吧。”
家醜不可外揚,甘夫人發了話,鬱心蘭再推辭就難免露陷,只好尋了一名宮女,去請柯嬤嬤過來陪著甘夫人,朝唐寧解釋道:“大娘這幾日身子不爽利,馬虎不得。”
唐寧忙上前打了個招呼,問候了幾句,待柯嬤嬤過來了,鬱心蘭才隨著眾人一同去了小涼亭。
唐寧不算是特別會聊天的人,不過她性子柔靜,沒什麼王妃的架子,幾位新晉官員的夫人有意巴結,這話題也就源源不絕。聊到開心處,鬱心蘭說了一則在網上看來的古代笑話,是關於懼內的,逗得唐寧和幾位夫人前仰後合,她自己也繃不住,笑得花枝亂顫。
莊郡王過來時嗎,正見著這麼一副和樂融融的畫面。
鬱心蘭背對小徑而坐,聽得身後的腳步聲近,帶著笑意回眸一瞥。
如何形容這一笑,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佳人蛾眉淡掃,膚如凝脂,望之玉骨生涼,自清涼無汗一般。淡妝最是考驗人的五官,許多平時看著美豔的女子,上了淡妝便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