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朝她揮揮手:“公主殿下,好巧啊,又見面了呢。”
姜扶光頷首作禮,姬如玄此時應在四方館裡安置才是?
“對了,”姬如玄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了,趴在車窗上,衝她笑,“之前在大街上,還沒來得及感謝公主殿下為我解圍。”
姜扶光搖頭:“我也是依禮辦事,你不必謝我。”
姬如玄笑意一深。
兩輛馬車,同行了一段路,姬如玄的馬車一拐,朝不遠處一座有些陳舊的宅院駛去,門上掛了一塊‘北苑”的新牌匾。
應是鴻臚寺為姬如玄在南朝安排的居所。
距離宮中很近的地方。
也是守衛森嚴之地。
她命人護送姬如玄去四方館安置,想來鴻臚寺是知道輕重才是,可姬如玄去了四方館之後,又被人送到了東正街。
公然忤逆她的意思。
“鴻臚寺這是連國之禮法都無視了麼?”她目光微沉,語氣幽深難辨,“負責接待北朝皇子的是哪位大人?”
“是鴻臚寺左卿,江少卿。”瓔珞回道。
鴻臚寺設寺卿一人,秩從三品,左、右少卿兩人,少卿居於寺卿之下,秩正四品,是掌了實權的副手。
“敬酒不吃,吃罰酒,”姜扶光聲音冷淡,“你去禮部傳話,我今日返京,被禮部負責押送的衙役衝撞。”
瓔珞心裡有底了,鴻臚寺政令仰承尚書省禮部,區區一個少卿,竟也堂而皇之當街羞辱他國皇子,並無視公主的命令。
確實有些不知死活。
事情到了禮部,禮部便不能坐視不理,‘禮’部的政令,便仰承一個‘禮’字,鴻臚寺不依‘禮’辦事,僭越國‘禮’,還犯到了公主頭上,禮部不論如何,都要給公主一個交代,不容鴻臚寺矇混過關。
不遠處的華蓋馬車,緩緩消失在街頭。
姬如玄跳下馬車,看著天邊最後一絲殘陽餘暉,也快要被黑暗吞噬,無聲無息地笑:“天快黑了呢。”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一輛低調的藍頂馬車,沿著東街一處夾道,復行百餘丈,不遠處,一座僻靜的宅院,隱在燈火闌珊處,顯得孤僻又沉寂。
馬車倏地一停,從裡面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喝了不少酒,滿是橫肉的臉一片醬紫,浮腫的雙眼醉意朦朧。
正是鴻臚寺江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