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玄一臉崩潰,兩眼望天,愣是不敢多瞅一眼。
雖然眼睛不受控制,總忍不住想瞄一瞄,這個肚兜到底長什麼樣。
可是吧,就算不做一個正人君子,總不能做一個變態狂,偷窺女孩子家的肚兜,實在太沒品了。
沒品的事嗯,他雖然沒少幹過。
但是吧,有關姜扶光,似乎也不是不可嗯——不是不可以個屁啊!
那必須不可以。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
姬如玄握著肚兜,把腦子放空,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後,整個人就陷入一片呆滯。
要不要還給姜扶光?
不行!
這不明擺了告訴姜扶光,他摸了她貼身的衣物嗎?
是個人,只怕也會生氣吧。
沒準還會把他當成登徒浪子,那他得多冤枉啊!
要不,自己留著?
那更不行,留著女孩子的肚兜,這不是變態嗎?
雖然,他挺想的。
可想歸想,這種事可不能犯渾。
還是毀了吧,這樣就沒人知道這回事。
姬如玄嘆了一口氣,將兜肚捏進手裡,輕若無物一般的兜肚,被他一隻手攥在掌心裡,仍然渾然無物一般。
他五指用力,將兜肚化為一片齏粉。
完事了,他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手心裡似乎還殘留著,那渾若無物一般的滑軟觸感。
這都是什麼事啊。
怎麼毀了之後,更叫人遐想呢?
呸,下流。
他在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半晌,捂著有些發燙的臉,用力搓了幾下,這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取了兩件,”姬如玄轉頭,看著院子裡跌跌撞撞的紫鵑,咧了咧嘴笑,“還剩下最後一件。”
他閒庭信步一般,跟在紫鵑身後,慢悠悠地,不像要殺人,反而像是在月夜漫步一般。
“你、你不要過來。”紫鵑忍不住回頭。
“你娘沒教過你,”姬如玄搖搖頭,一手放到她的頭頂上,聲音含笑,“走夜路,碰見鬼時,一定要悶頭往前跑,千萬不要回頭。”
紫鵑哆嗦著嘴,聲音破碎:“你、你答應不殺我?”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姬如玄笑得一臉惡劣,表情真如惡鬼,“好了,你現在可以去死了。”
紫鵑發不出聲音。
同丁香一樣的死法。
片刻過後,小院不遠處一方藕池,倏然盪開了一層層漣漪,久久之後歸於平靜。
些許殷紅從池底升起,浮於水面後,緩緩暈散,消失得乾乾淨淨。
“你有良知,可我沒有呢。”
“我怎麼會放過害姜扶光的人呢!”
“說錯了,分明是一個為虎作倀的倀鬼呢。”
“天真了啊!”
……
流蘇樹上,掛了高低錯落的燈,燈影朦朧,淡淡灑落。
隔壁似乎有一個叫‘流蘇院’的小院,因流蘇樹橫斜逸出,疏影虯枝,只在流蘇院能觀,她去賞過一次花。
姜扶光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試圖緩解身上不斷湧上的異樣。
熱,還是很熱。
便是浸泡在冰冷的池水裡,身體仍然很難受,不僅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咬,令她心癢難耐,更有一把火在燃燒,燒得她骨酥身軟。
她忍不住小聲嚶嚀。
重重地喘呼。
“你,還好嗎?”空寂的院中,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
是姬如玄。
“你回來了。”冰涼的湖水雖不能解她身上的種種異樣,卻能讓姜扶光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