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地面數十尺,山崗上分佈著稀疏的松林,三面都是緩坡,西面則緊鄰岷江,江水千萬年的沖刷侵蝕,使山崗西面亂石嶙峋,一些亂石間的縫隙甚至深達一丈。
一輪彎月在灰暗的雲層中穿行,時而給大地染上一層慘淡的銀色,時而又鑽進雲層,使大地一片黑暗,在間歇的黑暗中,數十名黑影正悄悄在山崗西南角的亂石中向上攀爬,他們非常隱蔽,在距離荊州軍營地還有數十步處潛伏下來,等待機會。
時間已經到了兩更時分,但黃忠並沒有入睡,他和往常一樣,在軍營周圍巡視,這是他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每逢出征,他都會十分謹慎,要親自巡察到三更時分才會回帳休息。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們輕裝行軍,沒有攜帶更多的紮營工具,比如營柵、插槍等等,使防禦顯得不足,只能靠外面的巡哨來事先發現危險。
“老將軍,已經很晚了,回帳休息吧!”兩名親兵在旁邊勸他。
黃忠沒有說完,他又仔細打量一下週圍,四周都是起伏的丘陵和大片森林,越過這片森林便是寬達數百里的平原地帶,那邊則是肥沃的土地和一座座農莊。
黃忠也感覺問題不大,轉身向自己大帳走去,可剛到了數十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黃忠霍然回頭,只見一名巡哨騎馬奔來大喊:“發現敵情,有敵情!”
黃忠大吃一驚,立刻喝令道:“敲響警報!”
‘當!當!當!’警鐘聲在山崗上回蕩,熟睡中的荊州軍士兵紛紛被驚醒,這時,敵軍已殺到山崗前,有哨兵向黃忠緊急稟報:“老將軍,北面和東面都有敵軍進攻!”
黃忠驚得額頭上出汗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上了趙竺的當,益州軍內部根本沒有什麼內訌,他這樣說是為了讓自己喪失警惕,偏偏他們真的放鬆了警惕,黃忠心中懊惱,但他並沒有慌亂,喝令左右道:“不要慌亂,立刻集結防禦!”
這時一名士兵奔來稟報:“啟稟將軍,嚴將軍正率領一千弟兄在東面攔截,他說負責東面,請老將軍安排北面防禦。”
黃忠點了點頭,他翻身上馬,向北面奔去,只見北面人影密集,四面喊殺聲震天,不知有多少軍隊向山崗大營殺來,忽然,有士兵指著西面大喊:“老將軍,營地起火了!”
黃忠回頭,卻見西南角火光大作,士兵們休息的簡易營帳被點燃了,火借風勢,瞬間便有數十頂大帳被點燃,很快,乾燥的松林也被大火點燃,火焰沖天而起,高達十幾丈,許多燃燒的大帳被風捲到空中,飛落在大營中部,也點燃了中部的營帳,士兵們來不及收帳,山崗上頓時一片大亂。
黃忠已經意識到他們無法守住大營了,再不撤退,他們必將被大火吞沒,他當即下令道:“軍隊立刻撤離山崗,向南撤退!”
“當!當……”
急促的撤退鐘聲敲響,正在慌亂中的荊州軍紛紛撤下山崗,黃忠當先,嚴顏押後,一萬軍隊迅速向南撤退。
後面追兵不止,吳懿大喊道:“弟兄們,敵軍敗了,追殺上去!”
在戰鼓聲中,一萬多益州軍在後面掩殺追趕,黃忠軍隊剛奔出數里,經過一座山坳處,忽然一陣鼓聲響起,火光大作,埋伏在山坳中的泠苞和劉璝率五千士兵殺了出來,將敗退中的截殺為兩段,突來的襲擊使荊州一片混亂。
黃忠見後方形勢危急,他大喊道:“跟我殺回去!”
他又率軍掉頭衝殺了過來,迎面正遇到了大將劉璝,黃忠奮起虎威,大吼一聲,奔馬如烈虎,瞬間殺到眼前,刀光一閃,將劉璝劈為兩段,他的軍隊頓時士氣大振,跟隨著黃忠反擊,很快將截斷他們的益州軍殺開,和後面的荊州軍連為一體。
這時,吳懿率領大軍追到了,兩軍混戰在一起,儘管荊州奮起反擊,但寡不敵眾,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