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微微一笑,“我與吳侯打交道多年了,今日卻是初見,吳侯非同凡人,果然名不虛傳!”
“丞相過譽了,微臣不敢當!”
孫權既然已臣服朝廷,那他就成了曹操的臣僚,因此他以微臣自稱,孫權又連忙替曹操介紹江東重臣,曹操和張紘很熟悉,對他也格外親熱,對張昭等人也禮數有加,眾人相談甚歡,但呂蒙、徐盛等一班武將卻對曹操態度冷淡,連敷衍的笑容都沒有,直接冷冷地站在遠處。
這時,孫權又笑道:“丞相一路辛苦,請上馬車回貴賓驛歇息,晚上微臣再設宴為丞相接風洗塵。”
曹操笑著點點頭,在數百侍衛的嚴密保護下登上了馬車,就在馬車要啟動之時,曹操放下車窗笑問道:“請問吳侯,漢王的船隊可到了?”
孫權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苦笑一聲說:“漢王的船隊已先到了,不過停泊在北岸,我想,應該是漢王禮讓丞相吧!”
孫權說得輕描淡寫,曹操卻臉色大變,他身經百戰,何等老辣,立刻看出了劉璟的意圖,漢軍戰船停靠在北岸,也就是佔據了上方向,一旦建業出現危局,漢軍戰船便可輕易攻擊自己的船隊,尤其漢軍善於火攻,剛到建業,自己便身處險境了。
曹操半晌才冷笑一聲道:“漢王果然是有心人啊!”
他放下車窗,馬車啟動,許褚率領數百騎兵嚴密護衛左右,在江東引領官的帶領下,車隊迅速向城內駛去,孫權望著曹操馬車遠去,心中也有些擔憂起來,這次建業三方會面,一開始便殺機暗伏,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收場了,此時,他心中竟隱隱有了一絲後悔
漢軍的兩百艘戰船便靜靜停泊在長江北岸的軍碼頭上,雖然長江北岸直至高郵一帶都屬於江東的領土,在江東全盛之時,長江北岸的駐軍達兩萬餘人,而現在,隨著江東在對外征戰上屢屢落敗,尤其去年合肥大敗,江東損兵數萬,孫權不得不開始收縮兵力,江北的駐軍從兩萬人銳減到三千人,江北水軍軍營和碼頭也幾乎廢棄了。
漢軍此時就駐紮在被江東廢棄的沿江軍營內,保持著半作戰狀態,所謂半作戰狀態,就是一半軍隊留在戰船上,隨時準備出擊,而另一半軍隊則駐紮在岸上軍營內,軍隊只能輪流上岸休息。
對於劉璟而言,他這次來建業的藉口是探望吳老夫人病情,這本身就說明這次江東會他不是主角,曹操才是主角,要和江東建立更親密的關係,在某種程度上說,劉璟在此時出現在江東,就是扮演了一個攪局者的角色,他怎麼能允許孫權倒向曹操。
如果孫權和孫賁被曹操撮合在一起,那麼吳郡就危險了,將直接威脅到荊州的利益,所以他必須要破掉孫權和曹操的聯手之局,向孫權施壓固然是一方面,而直接參與到孫權和曹操的談判中,則是更有效的手段。
四千石大船的船頭,劉璟負手凝望著長江南岸,今天陽光充足,江面上的能見度很好,憑劉璟的目力,可以隱隱看見江面上密集的小黑點,那應該就是曹操的船隊了,劉璟的嘴角彎起一弧冷笑,什麼時候,曹軍也能在長江上橫衝直撞了。
這時,旁邊大將沈彌憤恨道:“孫權明知殿下在江北,卻不能乘船來拜見,而是偏要留在碼頭等著迎接曹操,這是對我們的羞辱,卑職願帶一支船隊去教訓江東人。”
劉璟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道:“我都不急,你著急什麼?”
沈彌感覺到劉璟語氣中的嚴厲,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劉璟很看重沈彌,不僅信任他的忠誠,也欣賞他的作戰勇猛,他一直將沈彌視為接替甘寧的水軍主將,也會給他各種機會,悉心培養他。
今天沈彌言語有些魯莽,劉璟在不滿的同時,也想讓他明白一些事,劉璟便笑了笑道:“孫權確實冷落了我,以我的身份,這種冷落可以算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