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的有些緊張。
之前知曉他秘密的後勁現在在潑天襲來,那份帶著晦澀情緒的緊張,讓她的一顆心皺起。
之前季聲凝一頭埋在書裡,分不出其他情緒給他的時候,她還曾自詡自己是新時代鋼槍不入的女強人,不為男人所動。
可當下他就站在面前,風拂過,都可以聞到熟悉的味道。
人就慌亂了。
怕自己跟他記憶中的不再一樣,又怕他對她的喜歡會不會只是停留在十六歲的一眼動情,他們中間橫亙著將近八年的時光,誰又會暗戀一個人長達這麼多年。
季聲凝彷彿背上了一層厚重的枷鎖,不僅沒有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還多了幾分莫名的焦慮。
眼看著了呈言給她披上大衣,都沒有意識到要動一動,等到他俯身為她穿鞋的時候,季聲凝這才猛然醒過神來,連忙蹲下,「我可以的,你不用這樣。」
說罷,手下有些慌亂的自己把鞋穿上。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微妙,季聲凝甚至覺得自己在面對了呈言的時候,空氣裡都是尷尬的氣息。
了呈言儼然不知道她的內心大戲,只以為天氣寒涼,她被凍得有些反應慢了。
當下單手伸出,示意了一下山上,「可以嗎?」
「可以。」季聲凝一個深呼吸,就把手交付到了了呈言的掌心裡。
溫熱寬厚的觸感,讓她本就緊張的心臟跳的越發快了些,若是在室內,怕是都可以聽到胸腔迴蕩出來的「咚咚」聲。
山不高,也不難爬,只不過夜黑沒有燈,全靠了呈言在前方打的夜燈和龔卓在後方照亮的手電兩束燈光。
石塊多了些,腳下容易走滑,季聲凝不由的手攥的緊,就感受到了呈言把手握的穩了些。
爬到一半,季聲凝到底輕笑出聲來,「跨年夜在黑暗中爬山,可算是我難忘的記憶了。」
「那目的達到一半了。」了呈言也笑著回應道,手下一個用力,把她拉上了一塊大石頭上。
再往上的路平坦了些。
山上風大,了呈言擋在她的側邊,擋去了不少的寒氣。
兩個人雙手交疊握著,自然而然。
龔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偌大的山上,只有他們兩個。
季聲凝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滿頭問號,她偏頭看向臉隱在月光中的男人,「我們大半夜不會就是為了來爬個山吧。」
那著實有些無聊。
亦或是像文藝電影裡演的,兩個人坐在山上,看著城市的燈光和天空繁星,浪漫是浪漫,可怎麼想都覺得不會是了呈言會做的事情。
還不如在下邊夜釣來得有趣些。
了呈言沒有多說什麼,但可以聽到他輕微的悶笑聲,是從心底裡溢位來的喜悅。
再往前走幾步,人就徹底抵達了山的最高點。
跟季聲凝想的截然不同,從這望下去,一片黑暗,哪裡有城市的半點燈光,這種場景下,非常適合……
「了爺,你不會是想毀屍滅跡吧。」季聲凝腦洞大開,驚聲說道。
把她從這裡推下去,怕是沒人能發現,直接扔進未名湖裡,還能餵飽了那些野遊的魚兒。
了呈言單手就在她的額前敲了敲,使了些力氣,痛得很。
季聲凝齜牙咧嘴的剛要抗議,就聽到他沉聲說道:「我不太會浪漫,但我想著,你可能會喜歡。」
在季聲凝還沒有去明晰他這句話的含義的時候,他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咻」的一聲有一道光影從山下騰空而起,瞬時,天空中炸開了偌大的橙色煙花,繼而越來越多的「咻」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漫天散落的煙花,炸亮了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