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曹操把自己從鄴城叫來,就是為了此事。
荀彧後背溼透了,暗暗埋怨伏完糊塗,這種事情拖而不定,曹操能不知道了,這下伏完真的完蛋了,還連累了伏皇后,他端起杯子喝茶,手在微微發抖。
這時,曹操目光銳利地瞥了荀彧一眼,他話題一轉,便嘆息道:“今天我告訴眾人,我生平最大的錯誤就是在穰山放過了劉璟,在劉璟起步時,我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結果最後他成為我的心腹大患,讓我夜不能眠,現在他又即將北伐,雖然被我用圍魏救趙之計暫時壓住北伐,但他不會罷休,還是會出徵,文若能否教我,我該如何應對劉璟的北伐?”
荀彧沉默片刻道:“丞相手下人才濟濟,仲德、公達還有長文,哪個不是經天緯地之才,他們都能給丞相一個明智的建議,微臣不問軍事久矣,已經生疏,恐怕幫不了丞相。”
曹操黯然,半晌才嘆口氣說:“文若曾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也是我之師,當年我待文若也不薄,現在於我最危難之時,文若為何要冷眼旁觀?”
曹操的語氣很悲慼,令荀彧心中不忍,他又想起曹操過去待自己確實仁厚,雖然自己憎恨他篡權,但情義兩個字他卻繞不過。
無奈,荀彧只得緩緩問道:“丞相以為,劉璟現在所佔領地域,最大的弱點在哪裡?”
曹操略一思索,立刻明白過來,“文若是指荊益兩州的隔閡,對吧!”
荀彧點了點頭,“荊州是楚地,益州是巴蜀之源,兩地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我這裡說的是地理上的隔閡,荊州和益州被崇山峻嶺重重阻隔,只能透過長江和蜀道聯絡,兩地難以在戰略上統一,這就是劉璟最大的弱點。”
曹操沉聲道:“我有點明白了,文若請說下去!”
荀彧笑了笑,又繼續道:“現在劉璟一心在西線北伐,而且益州得之不久,還不是很穩定,所以劉璟將軍隊實力都轉移到了益州和漢中,這就使得荊州的軍事實力不足。
現在劉璟舉荊益之力北征,可謂南軍戰北地,戰雖僥倖可勝,但若要站穩北地,卻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勸丞相不要著眼於隴西一戰一域的得失,應該著眼於天下,著眼於荊州,他北上天水,丞相軍隊則南下漢水,他奪取關中,丞相則佔領荊州。
丞相甚至還可以出兵安陸郡,威脅江夏,奪取蘄春,這樣,江東的戰略也會被打亂,他們會不會出兵從丞相奪回蘄春郡內?一旦江東奪取蘄春郡,發現江夏防禦薄弱,他們會不會繼續西進?
那時丞相撤出江夏,集中兵力佔領襄陽,逼迫江東勢力向南郡和荊南發展,劉璟會不會救荊州,一旦他全力救荊州,軍事戰略必然又會東移,而那時,關中和隴西他還能守得住嗎?”
荀攸的勸說使曹操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他確實只考慮眼前,卻從沒有想過劉璟攻下關隴後自己怎麼應對,荀彧將局勢看得很透,看到了劉璟勢力的最大弱點,也看到了江東和荊州的貌合神離。
劉璟的根在荊州,要想徹底擊敗他,也只能從根子上來考慮,曹操感慨萬分,荀彧這麼優秀的大才,自己居然將他棄之不用?
曹操深深向荀彧行了一拜禮,“文若不愧是孤的首席軍師,從現在開始,我正式任命荀公為我的軍師將軍,請受我一拜!”
荀彧頓時臉色大變,他是大漢重臣,絕不能再為曹操的魏國之臣。
“不!不!丞相請聽我一言。”
曹操卻根本不聽他的拒絕,起身對許褚道:“送荀軍師去帳中休息,同時號令三軍,從現在開始。荀令君就是我的軍師將軍,只在我之下,若敢輕慢軍師,斬!”
“丞相!”
荀彧霍地站起身,肅然道:“微臣是大漢王朝侍中,持節巡視軍營,丞相不能擅自任命臣為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