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黎子何的血。
“皇上,喊,黎兒。”
姚妃眼神一凜,手上用力,狠狠甩開黎子何的下巴,指甲劃過之處,兩道深長的血痕在臉上綻開。
“來人,給我拖出去打!”姚妃毫不掩飾恨意地瞪著黎子何,低聲吼道。
馬上有兩名太監入殿,抓住黎子何便要往外拖,黎子何掙開跪下道:“奴才該死,惹怒娘娘,自請鞭笞!”
姚妃被她的話驚了片刻,以為是要求饒,未想到是要討打,隨即大笑道:“哈哈,還真是有自知之明,怎麼,以為那些什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本宮這裡奏效,會饒你一次?拖出去,本宮親自打!”
夕陽散盡,天色陰沉,殿外涼風陣陣,黎子何跪在地上,垂首,閉眼,鞭笞,總比杖刑來的好,她的股骨,再受不得杖刑,否則恐怕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
妍霧殿僅有的幾名太監奴才都站在殿外,姚妃帶來的悅兒與她站在一側,替她圍上披風,姚妃手持長鞭,黑眸泛著冷厲的寒光,直直盯著黎子何。
“妹妹這是何必?不過是個小小醫童,莫要髒了妹妹的手。”一邊的妍妃皺眉,無奈勸解道。
“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個小小醫童,季皇后暱稱是他這賤嘴可以喚的?今日不讓他吃吃苦頭,怕是長了腦子也不記事!”姚妃一眼瞪過去,毫不客氣地反駁。
妍妃眸中波光閃動,不忍心地看了一眼黎子何,最終撇過雙目。
姚妃得意一笑,抬手間便是一鞭,狠狠抽在黎子何背上,冷笑道:“憑著幾個字便以為可以魚躍龍門,痴心妄想!”
“你以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沒有人!”姚妃反手又是一鞭,恨聲道:“任何人!都不可能!”
長鞭揮動的餘音在空中嗡嗡作響,掃過地面,激起塵灰陣陣,黎子何繃直了身子,死死咬牙,不吭一聲。
“在這後宮之中,若想生存,好好管住你的手腳你的嘴!”
啪,又是一鞭,掃過黎子何耳邊,從上到下,由左至右,與剛剛那兩鞭交疊,三條鞭痕,像在對人猙獰狂笑,慢慢滲出鮮血來,被抽爛的碎布染著血漬隨風捲動,露出已是殷紅的褻衣。
“不愧是姐姐看中的人,有骨氣!”姚妃揚起手,正欲再抽一鞭。
“娘娘,娘娘,皇上……皇上在勤政殿昏迷不醒!”側面竄出一名小太監,一邊碎步奔跑,一邊滿是惶恐地喊著,聲音尖細,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姚妃放下長鞭,交給悅兒,瞪了一眼黎子何,道:“走!”
刺眼的大紅,帶著一干宮女太監風一般離開。黎子何雙耳嗡鳴,緊緊閉著眼睛,忍住背上疼痛,想要站起身,不過移動半分,全身便像要被撕裂一般,最終身子一歪,前撲在地上。
妍妃睜開一直閉著的雙眼,連忙跑過去,長裙拖了一地的汙漬,欲要伸手扶起黎子何,被一旁的小橘搶過,只得擔憂問道:“黎醫童可還好?”
黎子何勉強聽清妍妃的問話,輕輕點頭。
“我令人送你回去。”
天很藍,儘管沒有陽光,雲很淡,儘管肉眼無法看見,鼻尖彷彿還有剛剛撲在地上的泥土氣息,手上沾染的細碎塵土怎麼擦都去不掉,黎子何閉著眼,想要摒去思想摒去疼痛摒去屈辱,這是,最後一次了。
馮宗英趕到小屋時只看到背上鮮血結痂,閉眼昏睡的黎子何,雙眼頓時通紅,是他錯了,他以為藉著相似的字來懷念曾經的歡笑,卻不想帶給別人的盡是苦難,是他拉黎子何入局,讓他攪在兩妃之間,甚至被雲晉言注意到,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這麼被他毀了!
“子何……”馮宗英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輕推了推黎子何,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馮宗英長嘆一口氣,兩道白眉深擰在一